“老街”離崇華觀不遠,正如之前旁觀者所說,魚龍混雜,是條非常古老的步行街,兩邊建築要麼是古建築要麼也是仿古,中間通道狹窄,還擺了不少攤子,到處都是賣香燭、文玩、法器等等的,也有擺攤測字看相的。
徐雲笈轉悠了一圈,從街頭走到街尾,把每個測字解卦的攤子都悄悄看過,發現那些攤主身上都並無靈氣,非玄門中人,想來看不到什麼天機運勢,多半是騙子。一時有些失望。
但又轉悠兩步,他卻發現那些吆喝著“宋朝瓷枕”、“唐三彩”、“五帝錢”的攤子上雖然大多數東西都是假貨,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泛著淺淡靈光。甚至,還有一家擺著神像法器的佛道用具鋪子裏,有一件黃銅的蓮花杵更是靈光湛然,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一件法器。假如說古董因為沾染時代氣運而生靈光,法器則必然是玄門中人煉製的。
這叫他眼前一亮:既然有法器,那麼這個世界必然有修-真之道,有修者!
隻是他如今沒有門道,這世界對於修-真又當做封建迷信,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喊一喊說要找修者,隻能在這條最可能遇到玄門中人的地方待著碰運氣。
徐雲笈身無分文,想要自己活下去還是需要賺錢。他掃一眼那些打著“測字算命”的幡的攤子,幹脆自己也翻出筆墨紙硯,走筆如蛇,寫了“破煞解惑”四個大字,找塊石頭壓住,便在原地等著了。
徐雲笈做完這一切,忽然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他皺了皺眉毛看過去,隻見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幹瘦男人,戴著瓜皮帽,臉上架著一副複古的眼鏡,身前擺著一個攤子,上頭畫著各種卦象還有太極圖、河圖洛書什麼的,雜亂非常。
發出笑聲的正是這男人。
他看徐雲笈看過來,目光絲毫不躲閃,反而咧嘴露出一個略有嘲諷的笑容:“小年輕,你這樣沒人來的。年齡就不行,還穿個牛仔褲,誰信你啊?你幹這行,得餓死!”
“趙根你個老騙子還說別人呢。”這會兒這附近沒什麼遊客顧客,街上斜對過一個給手機貼膜賣手機殼的攤主聞言不客氣道,“你也就靠著你那張嘴瞎咧咧騙人,還大師呢!”
“那我好歹客似雲來。”叫“趙根”的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的,“咱這樣的,站出去別人就覺得有兩下子!”
他轉個頭又看向徐雲笈:“你小子這形象,沒人信你!再過個四十年差不多!”
徐雲笈一笑:“信不信的,到底還是看結果,長相年齡是次要的。”
“謔,小子有點狂啊。以前街上可沒見過你。新人還是學點規矩吧!”
徐雲笈說得平淡,自己覺得沒什麼,趙根卻可能覺得被撅了麵子,或者以為他附和賣手機殼的暗諷自己是騙子,恨恨地瞪了他好幾眼。
徐雲笈不想搭理這種人,他打量了一下天上日頭,覺得肚子挺餓,幹脆起身去邊上麵攤吃了碗麵。
吃完麵回來,徐雲笈看到一個消瘦的男人在趙根攤子跟前千求萬求,說家裏鬧鬼,家宅不寧,讓趙根幫忙給看看。
趙根似模似樣地點著頭說著一些糊弄人的話,什麼換祿伏吟大凶之兆,乾造年月拱酉會金……聽得那來者雲山霧罩,但是一臉信服,連連點頭,直說自己有個同學就是在趙根這裏化解了問題,趙大師必然是高人雲雲。
但是徐雲笈一眼看見那男人背後飄著黑色虛影,這是真的撞鬼了,看他田宅宮暗青,隻怕家宅出了問題,隻是到底撞上什麼還得細問。
徐雲笈聽著趙根忽悠,越聽越不對。那男人背後黑氣濃重成那樣,不管是真的有可能要命的。他本著負責任的態度開口:
“這說得不對,他那八字雖然是拱格,但是日時同幹,是申戌拱貴之相,與他近日出的事情無關。問題出在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