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林看到眼前氣勢洶洶的四個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謝思甜在腦海裏努力搜尋者原身的記憶,好一會兒,才模模糊糊的有了點印象。
眼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是謝長林的妹妹謝長麗,也就是原身的親姑姑。那個五大黑粗的中年男人是謝長麗的丈夫周金貴,兩個年紀和她相仿的青年,是他們的兒子。
謝思甜在觀察謝長麗,謝長麗也在打量謝思甜,見侄女看她的目光冷得像冰碴子,謝長麗的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了:“唉吆喂,這就是我的大侄女兒,看到自己的親姑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親姑姑,我隻知道,我爺爺生病那幾年,是我們一家四口輪流照顧,從沒見你給他端過一杯熱水。”謝思甜反唇相譏。
她聽薑玉萍說過,謝長麗為人刻薄,自私自利。運動剛開始,就和謝長林斷絕了兄妹關係。爺爺的四合院被充公,又病重在床,謝長麗覺得無利可圖,更不想出錢出力,便對老爺子不聞不問。
“你和她一個丫頭片子囉嗦什麼,趕緊要錢。這些文化人彎彎繞最多了,咱別和他們廢話,不給錢就揍。”周金貴叉著腰挺著肚子,一副無賴樣。
謝長麗對周金貴的話言聽計從,轉頭就對謝長林說:“我的好二哥,既然老爺子的院子還回來了,那就一人一半。”
謝長林氣得手指直打顫,這兩口子哪來的臉討要房子。
父親病重時,正是他最艱難的時候,沒有了工作,每天還要被批.鬥,四合院也被收走了。妹妹謝長麗怕受牽連,早就和他斷絕了兄妹關係,對重病的父親也不聞不問。
是妻子薑玉萍將老人接來,盡心盡力的伺候老人。當時,兩個孩子一個初一,一個小學三年級,在妻子忙不過來時,是兩個孩子照顧爺爺。小小的孩子,就能為爺爺端屎端尿。
在妻子和兩個孩子的照顧下,父親活了三年多。臨終前,父親當著親友的麵說:如果四合院能收回,就給二兒子謝長林。大兒子謝長庚去了國外生死未卜,女兒不孝順,是二兒子一家給他養老送終。
“父親臨終前當著好幾家親友的麵說的,你不孝順,對他不聞不問,他連口熱水都沒喝過你的,這房子沒你的份。”謝長林深呼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對謝長麗說。
“放你娘的屁,你說啥就是啥了?有遺囑嗎?沒有遺囑,你的話就是放屁。”周金貴上去就是一推。
周金貴是煤球廠工人,長得牛高馬大。謝長林一個溫文爾雅的知識分子,即便身材頎長,在壯碩的周金貴麵前也是力量懸殊。被周金貴這麼用力一推,謝長林身體一個踉蹌就向後仰去。
謝思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父親,“爸!”
“你怎麼打人啊,太野蠻了。”有圍觀的鄰居看不下去,上前指責周金貴。
謝長麗的兩個兒子周剛周強遺傳了周金貴,也是生得人高馬大,兩人衝著拉架的人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瞪著眾人:“他媽的關你們什麼事,少多管閑事。”
住在燕大家屬院的人基本都是燕大的教職工和家屬,哪裏見過這麼野蠻的人,麵對凶神惡煞的周金貴父子三人,麵露恐懼,立刻退到了一邊。
但也有人看不下去,偷偷地去門口的小賣部打電話報警去了。
謝思甜怒瞪著周金貴:“爺爺病重的時候你們躲得遠遠的,要錢的時候來了。爺爺不是偏心的人,要不是你們太過分,爺爺怎麼可能不給你們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