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10章(2 / 3)

“阿璃,祖父親眼所見是你自己轉動輪椅,故意去撞阿雪,你還敢狡辯?你倒是說說究竟有何誤會,會讓你對自家姐妹下手?”

沈琉璃看著老侯爺,神色坦然:“祖父,我沒想害四皇子妃。當時,我隻是聽她說話覺得甚煩,才想離她遠遠的,哪知道我剛一動輪椅,輪椅就跟失了控一樣撞向她,連帶著把我也帶下去了。”

趙降雪柔聲道:“外祖父,我隻是見表妹心情不虞,有心開解……”

沈琉璃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趙降雪,委屈道:“祖父,你不知道阿璃被水淹沒時,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祖父了。”說著,肩膀不自覺一抖,眸眼裏盡是驚懼和後怕。

老侯爺想到那驚險的一幕,心有餘悸,直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心中不免有些動容。

阿璃雖不懂事,卻是個惜命怕死的,哪裏會為了害阿雪而搭上自己?

老侯爺看向趙降雪,同樣嚴厲批評道:“還有你,阿雪,明知道阿璃對你滿懷敵意,你單獨跑到她跟前去做什麼,上杆子給她害你的機會?”

沈琉璃:“……”天地可鑒,她真沒害趙降雪之心?

趙降雪臉色白了白,死死地抿著嘴唇,才忍著讓眼眶裏的淚珠沒滾落下來。

蕭景尚一陣心疼,伸手攬住了趙降雪的肩。

沒想到老侯爺如此有失偏頗,歪理正說,想來趙降雪以往在承恩侯府沒少受沈琉璃的氣。

“老侯爺!”

蕭景尚不悅地看向老侯爺,連稱呼都變了,可話剛出口,就被沈琉璃搶過了話頭,“既然,不是我的問題,那肯定就是輪椅的問題了。可能輪椅恰巧在那時候壞了,當然也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既想害四皇子妃,也順便害我,讓我做替罪羊。”

平時見慣世家姑娘間推搡落水這種拙劣的陷害伎倆,她又怎麼會拿出來用。

沈琉璃的第一想法就是,會不會是趙降雪故意使的苦肉計,可趙降雪身子骨一向弱,大夫曾囑托她好生調理,否則日後子嗣艱難,而她如今嫁給了蕭景尚,皇家重子嗣血統,趙降雪自然會想生個孩子,鞏固地位,斷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讓自己落水落了寒疾,豈不得不償失。

既然不知道是誰,反正也不可能是自己,沈琉璃隻能摘幹淨自己,瞎幾把地往別人身上推了。

老侯爺麵色凝重,抬頭看了一眼蕭景尚和趙降雪,說道:“我已派了人去打撈輪椅,如果真是輪椅出了問題,屆時一查便知。”

若真是有心人故意害阿雪和阿璃,其心可誅。

以蕭景尚對趙降雪的重視,如果趙降雪出了事,頭一個被問罪的就是沈琉璃,連帶著承恩侯府也逃脫不了幹係,四皇子府和承恩侯府的姻親關係便徹底斷了,甚至會就此遷怒上沈家。

蕭景尚眉頭緊皺,因著沈琉璃的這句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想的卻比老侯爺多。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陷害趙降雪和沈琉璃,恐怕針對的不隻是兩位姑娘,對方肯定知曉他對趙降雪的感情,一旦趙降雪落了水,自己定會奮不顧身地去施救。

想到自己被水草纏住時的情況,他分明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拖著他往水底而去。如果不是侍衛來得及時,他和趙降雪恐怕都做了水中冤鬼。

如果他和趙降雪死在沈家老宅,整個沈家都會被父皇連根拔除,到時世上便再無顯赫的承恩侯府沈家了。

朝廷也會少一個能繼承大統的四皇子,世人皆知,他是父皇最屬意的兒子,有望成為下一任儲君。

蕭景尚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停在傅之曜身上。

腦海裏浮現出上午的棋局,能不動聲色便可隻輸一子半子,心思必然縝密,異於常人。可這樣的人卻是卑賤低微的質子,被陳國人放棄,被蕭國人欺負,被女人辱罵責打,活的毫無尊嚴,連螻蟻都不如,如何甘心?

蕭景尚想,若自己身處傅之曜的處境,活著已然艱難,平日學的仁義大道皆可拋諸腦後,滿腔唯有怨懟仇恨。

可觀其傅之曜的神色,卻隻能看到謹小慎微,卑微怯懦,隱約夾雜著一絲對沈琉璃的擔憂,可那擔憂之下,又是複雜又是忐忑不安,他整個人給人的表現則像是完全被苦難打敗,似已認了命,他的命運似乎隻係於沈琉璃這個跋扈乖張的貴女手上。

傅之曜麵對沈琉璃時,會討好,會小心翼翼,這種相處模式不像夫妻,倒像是宮中太監麵對妃嬪娘娘們。

蕭景尚凝眉沉思,而後緩緩地移開了視線。

傅之曜低著頭,敏銳地察覺到一道探究審視的視線,卻隻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唇,並未抬頭。

他安靜地站在沈琉璃身後,專注而擔憂地凝著輪椅上的少女,以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少女曲線動人的脖頸,白皙如玉。

須臾,沉落水底的輪椅被打撈了上來。

除了坐椅的扶手處有損壞外,其餘地方皆是完好,尤其是驅動的軲轆和控製行進的開關都沒損傷。

也就是說,輪椅不可能失控。

老侯爺臉色沉了沉,怒指著沈琉璃道:“沈琉璃,你!”

趙降雪眸色輕動,勸道:“外祖父,息怒!表妹年紀小,一時頑劣,可能是與阿雪開玩笑吧。”

“阿雪,你少幫沈琉璃這個兔崽子求情,今日我非扒了她一層皮不可,竟然做出這種惡毒事?”老侯爺氣得吩咐餘管家將他的鞭子取出來,非得狠狠抽沈琉璃一頓。

平日有點小齟齬,也就算了。如今卻到了害人的地步,再不教,還想把天給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