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開學的時候,李翠蘭和賀富貴陪著賀柳兒去北京報道。
本來李翠蘭夫婦擔心去北京後不好住宿——那麼多學生家長,賓館飯店招待所肯定是僧多粥少。
不過賀柳兒卻告訴他們,有人早就給安排好了食宿,這人是自己的男朋友顧遠清。
李翠蘭和賀富貴這才知道,自家女兒談對象了。
其實賀柳兒和顧遠清之間連告白都沒有,相處久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好像他們倆本來就是一對情侶一樣,順其自然。
李翠蘭捏了捏賀柳兒的耳朵:“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早告訴我們?”
賀柳兒:“……我這不是說了嘛。”
然後李翠蘭和賀富貴開始刨根問底。
賀富貴問賀柳兒:“那孩子是什麼工作?家庭情況如何?”
賀柳兒回答:“以前是學校的體育老師,現在和我一樣,考上了燕京大學,是英語專業。他爸爸媽媽是北京的機關幹部。”
李翠蘭一聽顧遠清考上了大學,頓時興奮了起來:“考上大學了?挺好挺好!知識分子!有文化!”
但是她仍有顧慮:“他長得怎麼樣?別再是一個醜的,那我可就不喜歡了。”
賀富貴很清楚女兒顏狗的本質:“那不能夠,咱家女兒不可能看上長得不好看的小夥子。”
賀柳兒無奈,從錢夾子裏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他的照片。”
照片裏的顧遠清格外帥氣,李翠蘭嘖了一聲:“柳兒你這是瞎貓碰了死耗子?他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賀柳兒有點惱羞:“媽媽!”他們倆這是郎才女貌好不好!
北京城,賀柳兒和爸爸媽媽出了火車站。
賀富貴回過頭,看著巨大的火車站,感歎道:“這車站可真大啊,就像在皇宮裏似的。”他不知道皇宮的模樣,但也不妨礙他在腦海中想象。
賀柳兒笑賀富貴的腦洞大:“爸爸,皇宮不是這樣兒,等我們安頓好了之後,就領你去故宮轉一轉。”
顧遠清迎接他們三人,身後停著一輛解放牌汽車,這是他找表姐借的車。
他對李翠蘭和賀富貴笑得燦爛,伸手就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叔叔阿姨,我來給你們拿行李,你們先到車上坐著。”
李翠蘭見到顧遠清,頓時眼前一亮:“哦哦哦可以,真是麻煩你了。”然後她坐進汽車裏,還忍不住對賀富貴誇獎顧遠清:“這小夥子長得真俊。”
賀富貴點了點頭:“人也懂禮貌,挺踏實的。”踏實才怪,顧遠清若是有翅膀,恨不能飛到天上去。也不能說賀富貴識人不清,隻好說他被顧遠清蒙蔽了雙眼。
賀柳兒和顧遠清站在車邊,然後相視一笑。㊣ωWW.メ伍2⓪メS.С○м҈
顧遠清:“你終於來了。”
賀柳兒一家住進了賓館,因為旅程疲憊,連晚飯都沒得吃,就直接昏頭大睡。第二天顧遠清早早就到了賓館下等著,賀柳兒和爸爸媽媽走了下來。
李翠蘭穿的是一身灰色毛呢大衣,賀富貴穿得是一身黑色毛呢中山裝,賀柳兒穿得是一身紫灰色毛呢大衣,手上還戴了一雙黑色皮手套。人靠衣裳馬靠鞍,普普通通的工人農民階級,竟然打扮出了資本家地主婆的樣子,忒洋氣。
李翠蘭有些不自在,她理了理頭發,低著頭悄悄問賀柳兒:“閨女,媽這身行頭好看嗎?待會兒照相的時候,會不會顯得不好看?”
賀柳兒握住了李翠蘭的手:“媽媽您就放心吧,你今天啊特別的好看。”
李翠蘭:“我隻要一想到咱們要去□□,這心裏總有那麼一點緊張。”
賀柳兒笑了笑:“媽你別緊張,你看我爸爸就一點也不緊張。”
賀富貴:“……”他攥了攥自己的手,其實他還是有一點緊張的,隻是沒好意思反駁女兒。
廣場上,李翠蘭和賀富貴格外激動,賀柳兒和顧遠清跟在他倆身後,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
這時候,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賀柳兒。”
“啊?”
叫住賀柳兒的人,就是程光折。
程光折今天穿著一件綠色軍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頭發約有一寸長,和農場時候很不一樣,但是依舊很帥氣。
賀柳兒開口寒暄:“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還算可以,隨遇而安吧。”程光折把視線轉向了顧遠清:“這位是……”
賀柳兒:“這是我的男朋友,顧遠清。顧遠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程光折,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去農場勞動時認識的,他當初可是農場有名的大才子。”
顧遠清表現的很好,他和程光折握了握手,然後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你好,顧遠清。”
程光折:“你好,我是程光折。”
然後程光折把目光再次轉向賀柳兒:“你這次為什麼來北京?”
賀柳兒回答:“我來北京讀大學。你呢?你有沒有參加高考?”
程光折笑:“參加了考得還不錯……你考上了哪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