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_晉江(1 / 3)

66、

不過賈敬此刻卻完全預想不到自己未來某一段時間已經注定了的悲慘生活,此時兀自以大怪獸小混沌的模樣,看著太子在自己腦門兒上翻過來啊滾過去,直到太子滾著滾著自己不經意地看見前麵豎立的水鏡,驀地僵直靜止。

鏡子裏頭,那個傻乎乎地在長絨毛裏頭,滾得衣衫淩亂、兩頰發紅的笨蛋是誰?

一定不是孤!

一定是關於那個審美觀詭異、連情商也低到沒有下限的笨蛋的各種夢做多了惹的禍!

太子若無其事地坐起身,提提衣領、拉拉衣襟,淩亂的發絲兒往耳後別了別,配上嚴正端方的小表情,嗯,很好,還是完美太子一枚。

施施然起身,朝左邊兒走幾步,扯住大怪獸左耳邊上的長毛往下爬去,順利在耳蝸處坐了下來,然後略為側過身,整個人側躺下去,再緩緩轉身,趴著又往耳蝸裏挪了兩小步,趴在耳道邊上,撐起上半身,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裏麵大吼:

“混蛋賈卿!看孤的笑話很好玩的是吧?”

“是吧是吧是吧……”

後麵那一串兒“是吧”是回聲,真的是回聲,就像人朝著山洞大吼,也有可能引發的回聲一樣。

我們有理由相信,這麼一聲絕對比什麼驚雷都響亮多了,雖然太子尚未真正修行,嗓門再大也有限,但比較過頭戴式耳機和子彈頭入耳式耳機的都知道,頭戴式剛好能聽得清楚的,入耳式就足以震得人心噴噴跳;而頭戴式都覺得震動的音量,入耳式就足以震破耳膜了。

好在大怪獸不隻皮厚,連耳膜也厚實得很,雖給震得右耳朵動了動,左耳朵卻穩穩地紋絲不動――否則如果將太子折騰得徹底掉進大怪獸的耳道深處什麼的……

不過大怪獸忍得下太子製造的震天雷,卻沒忍住他接下來更進一步的搗亂。

太子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吼出那麼一聲,結果卻沒接收到任何預期的反應――大怪獸雖然動了右耳,太子卻因為臉朝裏頭沒見著水鏡上的景象,所以……

太子趴在耳道邊上,蹬了蹬腳,又往裏頭爬了一點,然後一隻手取下發簪,任由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徹底披散下來。在將發簪小心放回懷中之後,太子用手將長發從腦後一撥,再俏皮地不時撥動,發絲兒就在那粉嫩的肉壁上蜿蜒磨蹭……

太子回想了有一回,不過是宮人服侍自己梳頭時,不甚將自己的一根發絲弄進耳朵裏的感覺,偷偷兒捂嘴笑:

讓你看孤笑話!

真以為孤收拾不了你嗎?

哼!

太子十分得意,賈敬也確實挺難受的。

疼痛好忍,麻癢可實在難受。

大怪獸已經忍耐得呲牙咧嘴瞪眼睛的徹底猙獰了,隻有耳朵,右耳朵還敢動一動,左耳朵卻怎麼都不敢動,隻是又實在忍不得,最終實在無法,隻好小心翼翼地趴了下來,下巴擱在前爪上,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平移,到了合適的位置之後再慢慢歪了歪腦袋……

於是正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去挑逗那粉嫩肉壁的太子,就覺得忽然一陣天地翻轉,才“咦”了一聲,就發現自己已經從大怪獸的耳朵裏被倒了出來,正跌坐在那大爪子上頭的趾窩裏。

大怪獸的爪子上也盡是長長軟軟的毛發,太子跌下去倒是不覺得疼,但本是準備“收拾”賈敬,自個兒卻反而被跌了個四腳朝天什麼的,實在太丟臉了!

太子瞪著眼,伸手在大怪獸湊近過來的那黑乎乎水潤潤的大鼻頭上拍了一下。大怪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噴出的呼吸更輕微了點,不過太子依然不滿意,又奮力扭過身子去,揪了揪鼻子邊上的長胡須。

當然沒能揪下來,不過拿在手裏有事沒事拉一下也挺好玩的。

太子根本不去想大怪獸究竟是怎麼做到淩空趴伏在海麵幾十米之上的,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像太子一樣淡定。

所以太子才玩了一會,就忽然聽得一陣人聲嘈雜,左右四顧時還完全沒看到任何東西,隻有藍天白雲和底下的海水,先是愣了愣,繼而回過神來,放開那根胡須,站起來幾步跑到大爪子邊緣上,果然,海麵上正飄著兩艘小船,嘈雜聲就是從船上傳來的。

太子轉頭瞪了大怪獸一眼:“在暢春園不是沒人看得見我們麼?”

大怪獸無辜地眨眨眼,他原本是用了法術沒錯,可是剛剛小保成實在太調皮了,他全身心都用在不要忍不住動了左耳朵上邊,哪裏還顧得上法術?再說了,誰知道這兒這麼巧剛好有船經過啊?

太子也覺得剛剛自己在大怪獸耳朵裏做得過分了點兒,自個兒的小耳朵也就不由略微一紅,下巴卻揚得更高了,鳳眼兒更是氣勢十足,被瞪的大怪獸卻隻是無辜地眨了眨那雙直徑比太子雙手張開還略大點的眼睛,太子也眨了眨眼睛,忽然氣勢一收,下巴也放平了,耳朵倒是更紅了些:“好啦,是我過分行了吧?快點解決下麵那些家夥啦!”

大怪獸喉間發出一聲愉悅的“咕嚕”聲,大尾巴一甩,凝聚在眼前的水鏡化成水幕灑下,並推動著海浪翻湧,遠處海麵上那兩艘船在忽然逆轉的海浪和忽然大作的海風推動之下,不一會就消失在海平麵。

太子黑線,那樣真的沒關係嗎?隨隨便便就找了個方向將人趕過去什麼的?而且你根本沒對自身的暴露做任何補救好不好?

大怪獸小心翼翼地將太子捧在兩隻大爪子中間,然後輕輕抖了抖毛,太子才一眨眼,玄色大怪獸已經不見了,眼前是一片玄色衣襟,而他,正被化**身的賈敬抱在懷裏。

於是太子原本捉住的那大爪子上的毛毛,就變成賈敬的衣袖了。

……衣袖沒有毛毛手感好。

太子淡定鬆手,腳丫子踩踏了好幾下,感受完明明腳下什麼也沒有、卻總仿佛能踩著棉花兒似的新鮮滋味後,自己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地欣賞了一會子傳說中的海,然後開始琢磨:就賈卿來時的腳程計算,好像來回也不過兩刻鍾?那麼難道要在這兒看大半個時辰的海嗎?

雖然賈卿靠著確實挺舒服,這兒的陽光和海風配合起來也確實不暖不冷的剛剛好,引得人越發地想睡了……

可孤不是特意想著好好陪陪賈卿的嗎?

難道特意跑這麼遠,就是為了陪他睡覺?

太子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嗬欠,算啦,反正賈卿今兒也夠本了,偷偷兒弄出麵鏡子看孤滿腦袋打滾什麼的……嗯,果然不能對他太好,我還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