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肅立聽了母親的訓示,末了才解釋:“林兄,哦,不,是妹夫,說我目前的文章,本次春闈還是不宜下場,如果不中也罷了,如果中了同進士,那可糟糕大發了。”

史氏卻不很懂這些,她雖略識得幾個字,卻也是保齡侯家按前朝舊俗養出來的女兒,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賈敏不過是因為自個兒天資聰慧,賈代善又喜歡文采斐然的兒女,史氏也就縱容著罷了。

賈政少不得細細和母親解釋了同進士和正經進士的不同,因不好拿文人私底下那什麼“同進士、如夫人”之類的輕薄言語與母親說,他又不善言辭,說來就難免吃力,好在史氏雖聽得不甚明白,但她隻要知道“同進士出身不利於兒子前程”就夠了。

再是心急讓賈政壓過賈赦的風頭,史氏到底溺愛孩子,不舍得將他揠苗助長,也總要給他留個好後路,以期萬一掙不回那本該理所當然屬於賈政的東西,她的兒子也能過得風風光光,因此倒不再催促賈政準備春闈,又見**對賈政也算盡心,雖見他和賈赦也一般兒親近略有些礙眼,到底放開,隻拉著他的手殷殷叮囑,請他務必對賈政的考業多多盡心,**和賈敏正是蜜裏調油,賈政對他又極其客氣,他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史氏再一尋思,連帶著對王氏的態度都好了不少,原本準備好的通房雖還是放進賈政房裏,卻是嚴厲叮囑嬤嬤務必按時給她灌藥的,不兩日還特特請了太醫院裏相熟的婦科聖手來給王氏調理身體,這讓王氏對著婆婆時,越發恭敬了幾分。

不過這些西府裏的事兒且不提,卻說東府裏頭,本來為新晉的郡公主送妝納吉,是不管水淇這位四皇子什麼事兒的,但安郡王妃愛促狹,皇帝和太子也起哄,就把這差事派了給他,兩家親事一係列磋商銜接,大多要水淇出頭辦。偏巧前不久陳氏竟又被診出身孕,很多事情就交給了賈珊處理,這麼著,這兩位自從定親之後,因水淇羞澀,賈珊別扭,竟是得了皇帝明言許可,卻也不曾怎麼正經見麵的小未婚夫妻,總算開始了頻繁見麵的階段。

賈珊第一次見著水淇很別扭,不知道怎麼的,雖然一貫兒受的是閨閣女兒的教育,她卻總更愛和賈珍一道兒和顧誠平學習騎馬射獵,對於自己有了未婚夫這個事實,也抵觸得很。不過她隻讓水淇喝了一杯兒加料茶水,回頭就被陳氏訓了一宿,連最是不滿水淇將賈家唯一寶貝女孩兒定走的賈敷,對她也微露責備。

賈珊別的也罷了,在賈璋等人言傳身教之下,最是孝順不過,見自己一時別扭,惹了雙親不喜,連祖父都對她說了好些兒四皇子的好話,就是最任性的賈珍都跑來勸她莫任性,賈璋倒是沒說什麼,卻也要她莫讓父母憂心……如此這般,她也不好再對水淇做什麼,又調查過那次茶水事件並非水淇告狀,而是丫頭膽小漏了風聲,再見著下回水淇來了依然溫柔笑著的臉,和毫不遲疑將茶水一口飲下的動作,賈珊雖還是別扭,到底認真開始評價這個男孩兒。

是的,男孩兒。

雖說水淇比賈珊大了好幾歲,不過那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孩子氣,行事上頭,也是大事溫和有度不失原則,小事私事卻溫柔過火很好欺負。賈珊雖沒再拿加料茶水什麼的招待他,卻也沒少不著痕跡地折騰他,偏偏水淇脾氣極好,就連騎射被賈珊比下去一截兒也毫不介意,反而滿眼佩服驚歎地看著賈珊,反而讓賈珊有些兒訕訕的。

巧的是,正好今兒太子得空,微服和賈敬一道兒來了寧國府,本不過是看看就走,不妨看到校場裏賈珊搭弓引箭的姿勢實在熟悉得嚇人,更嚇人的是做出那等熟悉動作的卻是個蘋果臉女孩兒,還是個略微臉紅羞澀的蘋果臉女孩兒!

太子心中驚濤駭浪,隻覺得難以置信,偏偏他之前回了雍正朝的那三年時光,又讓他很是清楚“世間事,無奇不有”這七字真理,就一下下僵硬轉回頭,顫抖著聲音問賈敬:“難道,珊兒是……”

賈敬和他雙修很有些時日,心意逐漸相通,一聽就知道他問的什麼,當下輕輕點頭,看得太子隻覺得眼前一黑,又是心頭狂喜,偏偏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他前世最大的冤家對頭,那位憑著軍功兵權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大哥,竟然成了個女孩兒,還是賈敬家侄女兒,又是他已定的弟媳婦……

――現在還對著他那小可憐弟弟臉紅中!——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本打算這周放慢敬水的速度的,不過赫然一周有兩萬一的榜單任務……

不過莫的新文還是如期開坑了,日更兩千五中,求收藏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