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田蚡之妻回答不出來,怎麼就讓皇帝發現了呢。
劉陵進了他們田家,往後不光不能跟淮南王打交道,還得離他遠遠的。皇帝防著淮南王,淮南王再想成事可就難了。
八月十二日,劉徹如約至上林苑,衛萊也是這麼問的,“你聖旨一下,淮南王要是不反,淮南那快地可不好辦。”
劉徹啃著黃瓜說:“不會的。淮南王咽的下這口氣,劉陵也咽不下去。她看不上田蚡,為了早日離開田家,也得攛掇她父親取代我。”
衛萊:“你就不怕她不嫁,或者你舅舅把她殺了?”
“田蚡有這個膽量也不會跟淮南王合謀,自己當皇帝不香嗎?淮南王敢抗旨,也不至於籌謀至今。一個膽小如鼠,一個優柔寡斷,居然還敢肖想他們不該想的。”劉徹不屑地嗤一聲,看了看手裏的半截黃瓜,“這東西吃第一口尚可,越吃嘴巴越淡,不如西瓜好吃。”
衛萊想糊他一臉西瓜,什麼忙幫不上,來到就吃,吃飽了還嫌棄,該說他不愧是皇帝,夠無恥嗎。
“又腹誹我什麼呢?”
衛萊瞥一眼他,“想多了。我在想什麼時候回去。”
“良心發現,終於意識你還是朕的衛夫人?”
衛萊換上笑臉,“請問皇帝陛下,您是來吵架的嗎?”
“朕是來接你的。你不說收拾東西,還呈上黃瓜,留朕慢慢吃,朕還沒問你意欲何為,你倒先質問起朕,想吵架的是你吧?”
衛萊噎了一下,“不想吃還我!”伸手去奪。
劉徹躲開,衛萊撲了個空。眼瞅著她朝地板撲去,劉徹慌忙扔了黃瓜改拉她。
嘭地一聲,衛萊撞到劉徹身上,不偏不倚,腦袋磕著他的下巴。衛萊痛的倒抽一口氣,劉徹險些嗆著又差點咬到舌頭。
捂著下巴,劉徹毫不憐惜的推開衛萊。衛萊摔了個屁股墩,轉過身來就要踹他。劉徹開口:“你敢?!”
衛萊的腿僵住。
劉徹揉了揉下巴,好好的,沒有裂開,移開衛萊的腿,“以後離朕遠點。跟你在一塊,朕早晚得死在你手裏。”
衛萊張口想罵,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既然這麼嫌棄我,回去你睡”
“你也就睡著的時候像個女人,有點女人樣。”劉徹嫌棄的打斷她的話。
衛萊的呼吸停滯,又覺得牙癢癢的很。
劉徹見她的嘴巴動了動,連忙說:“再敢咬朕,朕掰掉你的門牙,讓你從今往後喝水漏水,說話漏風,呼吸大喘氣。”
衛萊的嘴巴停下來。
劉徹起身後退,以防她擼起袖子撲上來,“朕警告你,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特別是朕這種脾氣不好的。”
“正好,反正我不想活了。”衛萊起身朝他撞去。
劉徹轉身就跑。
“陛下,陛下”候在門外的春陀下意識跟上去。
劉徹回身道,“回宮!”
衛萊停下。
“還有這個瘋女人。”劉徹指著衛萊,“再敢發瘋,以後別想再出來。”
衛萊心說,我不發瘋,短時間之內也出不來。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萬一他腦袋一抽同意了呢。
衛萊問:“我好好跟你回去,你就能讓我出來?”
劉徹轉過身來,“這個嗎,要看你的表現,表現好,不是沒有可能。”
衛萊轉向春陀,他又想幹嘛?
春陀不好說,有太後幫忙打掩護,她以後想什麼時候出來什麼時候出來,在這邊住三五個月也不成問題。
春陀便笑了笑,讓她自己理解。
衛萊的眼眸瞬間亮了。
劉徹在心裏默念:“一,二”
“陛下”
甜膩至做作的聲音傳過來,劉徹嫌棄的瞥一眼她,“你也就這時候是個女人。”
衛萊抱住他的手臂,使勁擰一把。劉徹頓時痛的呲牙咧嘴,“古人誠不欺我,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你說什麼?”衛萊抬起手。
劉徹慌忙抓住她的手,“你給我差不多得了。還真想把我全身掐的青紫,接下來一個月都歇在昭陽殿?”
這點衛萊是不想的,巴不得他天天去鉤弋殿,省得耽誤她跟小衛青約飯。
劉徹倍感失望,這個女人真沒心。
他倆在一起這麼久了,縱然是普通朋友也該問問,見天去鉤弋殿做什麼。她竟然能忍住一個字不問,心果然是石頭做的,捂不熱更捂不化。
春陀那狗奴才還說什麼水滴石穿。幸虧沒有信他。否則他得賠上自己又折兵。
思及此,劉徹很不客氣的拽下胳膊上的手。
衛萊:“你又發什麼瘋?”
“好好走路。”劉徹道,“這麼熱的天,你一個大火爐貼上來,你沒感覺朕也沒感覺?”
衛萊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今天確實很悶,咱們快走吧。”
田蚡還是太尉,未央宮還有他的人,劉徹還得再忙幾天,沒空在這邊耗,聞言小聲問:“那個犁、耙、耬車做出來了沒?”
衛萊認真起來,“木頭的框架做的快,上麵用的鐵東西慢,才做兩套。”
劉徹算一下,北門一套,菜市口一套剛剛好,“兩套夠了。春陀,帶人去把匠人這些日子做的東西拉回宮,用東西遮掩一下,朕不想還沒進宮就傳遍天下。”
到未央宮,就宣丞相竇嬰和畫師。竇嬰起草發往各郡縣的詔書,畫室畫犁、耙、耬車的製作圖。
竇嬰寫至深夜,畫師也畫好了。翌日清晨,快馬加鞭發往各地。
竇嬰年齡不小了,劉徹可不想把他累死,他還指望竇嬰穩住群臣,壓製田蚡,田蚡也好有時間自己把自己嚇死。於是賞他一筐來自衛萊的玉佩空間的黃瓜,賞畫師門一筐上林苑的黃瓜。
劉徹看著他們歡天喜地的出去,就帶著兩筐黃瓜去長樂宮。
王太後以前是天天都想看到她兒子,最近是巴不得劉徹是個不孝子。蓋因兒子越孝順,她越覺得對不起兒子。
劉徹賜婚的旨意下去,王太後等著田蚡哭冤枉,然而以前一天恨不得來三次的田蚡突然這麼多天沒影,王太後想騙自己田蚡是被冤枉的都沒法騙。喵喵尒説
王太後看到劉徹進來,擠出一絲笑,“怎麼又往哀家這裏送?哀家一個人能吃多少啊。”
劉徹裝沒看到他娘尷尬的神色,田蚡他是一定要動的,他娘還能這樣說明隻有失望,不會因此傷身。有了衛萊的孝敬,一定能夠多活幾年。
劉徹指著黃瓜,道:“今年最後一茬,吃完隻能等明年。”
“沒了?”王太後忙問。
劉徹:“還有一點留作種子。”
王太後想想節氣,各地秋收已開始,天氣轉涼,再不留種就遲了。
“衛氏也隨你回宮了?”
劉徹笑道:“您以為兒子讓衛氏盯著的是這東西?不是。這不過是小東西。”
“她還是要去?”王太後順嘴問。
劉徹:“過幾日。”
衛萊在宮裏待四天就走了。這次劉徹沒送她到上林苑,出了宮門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