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袖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蘇雲錦站在床前,氣鼓鼓的這一幕。
她生怕這二人吵起來,連忙上前:“王妃,奴婢給您梳頭吧。”
蘇雲錦懶得再看沈言璟的這張臭臉,便也隨著東袖坐在了梳妝鏡前。
細齒的木梳理順了微亂的發,東袖手段輕柔:“王妃,王爺實在是心疼您呢,昨晚兒王爺來得晚,還特意囑咐了不要吵醒您,您看王爺多疼您呀。”
“不是說你讓他過來,等我給他瞧傷的麼?”蘇雲錦問道。
“啊……是啊!”東袖專職打圓場:“王妃,您看王爺昨晚那麼不舒服,都沒忍心將您喚起來,王爺多疼您啊。”
蘇雲錦內心叫苦,我信你個鬼哦!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後,用完了午膳,還想著能送走這尊瘟神。
卻不想轉眼便瞧見白荼抱著厚厚的一摞折子走了進來,放在了蘇雲錦寢房的床頭。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這些是屬下已經看過的折子,裏麵的內容也已經做過批注了,王爺稍後再過一遍。如若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屬下便遞下去了。”
“放這兒吧。”沈言璟隨口應道。
言罷,他又對著蘇雲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研墨?”
蘇雲錦:“???”府上這麼多的婢女,這麼多侍墨的小廝,怎麼還偏偏讓她來磨墨?
欺人太甚四個字原來就是這麼寫的。
她本想轉身一走了之,卻又忍不下這口氣,索性心生一計,笑眯眯的看著沈言璟:“殿下確定讓我來磨墨麼?”
“怎麼,不會?”懷王瞥了她一眼:“不會的話大可以直說。”
“會,怎麼不會!”
磨墨這種事情,就算是沒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麼?
往日裏別說是辦公了,就算是過夜懷王殿下都不願留在輝月閣,現在竟然要蘇雲錦給他磨墨,這不是擺明了願意和王妃拉近關係麼?
東袖心中開心的不得了,連忙去一旁將墨硯備齊了,又在床上給沈言璟支了一張小桌子以便辦公。
蘇雲錦側身坐在床邊,瞧了瞧小羅呈上來的墨錠。
果然是上品徽墨,鬆煙流暢細膩,這一塊墨錠想必都要幾兩銀子。
她舔了舔嘴唇,在心中默哀了一瞬,拿起一旁的水壺咕嘟咕嘟倒了不少的水,險些洗了硯台!
沈言璟見狀,眉心都皺了起來:“你幹什麼?你瘋了麼?”
“研墨啊,方才不是懷王殿下讓我研墨的麼?”蘇雲錦咧嘴一笑,將磨塊抵在硯台上飛快的研墨了起來。
硯台上剛剛染了些許顏色的水漬濺了沈言璟滿臉,在那張俊臉上留下了幾處明顯的墨痕,慘不忍睹。
白荼不忍直視的別過臉去,東袖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
二人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雲錦玩兒的不亦樂乎,雖說濺了沈言璟一身的墨汁,她自己的手上卻幹幹淨淨。
不僅如此,還一邊研墨,一邊不怕事大的問著:“夠麼孩子?孩子夠麼?”
沈言璟忍無可忍,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此時看著依舊樂顛兒樂顛兒不知死活的蘇雲錦,咬牙切齒:“滾出去!”
“得嘞!”蘇雲錦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磨塊丟在小桌上,轉身勾著東袖的手臂往外走:“小廚房不是說煮了酸梅湯嗎?咱們兩個喝酸梅湯去。”
東袖一臉尷尬的回看了王爺一眼,最終還是被拉了出去。
直到蘇某人哼著歌走出了房間,沈言璟才咬牙切齒的開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本王那毛巾擦臉?”
“誒……是!”白荼忙應聲道。
王妃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盡跟著王爺唱反調?最可怕的是,王爺這生氣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真生氣啊。喵喵尒説
怕不是見了鬼了。
……
暮春已經多了暑熱,唯有冰鎮的酸梅湯,能夠稍微緩解一下熱意。
蘇雲錦牛飲了兩碗方才解暑,一轉眼,卻瞧見東袖用托盤端了碗湯出來:“王妃也去給王爺送一碗吧。”
這回蘇雲錦可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她笑眯眯的看著東袖:“你不怕我直接潑在沈言璟的臉上麼?”
若是以往,蘇雲錦定然不會如此,她敬著沈言璟,求著哄著還來不及呢,也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每一件都在刷新東袖的三觀。
經曆了方才的那件事後,小羅是真的不敢保證蘇雲錦會不會真的將酸梅湯潑在沈言璟臉上了。
她打了個哆嗦,也不敢再多說,連忙自己送過去了。
蘇雲錦長長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啊,世界清淨了。
輝月閣的院子裏種了一棵老樹,老樹下擺著一張軟塌,平日裏倒也可以乘涼。
午後犯困,蘇雲錦便索性在軟塌上麵歪了一會兒。
“係統檢測到室外溫度三十二攝氏度,天氣漸熱,狗係統提醒宿主注意避暑,防範病人傷口感染等危害。狗係統祝您日日順心,闔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