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送蘇大人回府。”
太史令看著下人將爛醉的蘇承扶上馬車,這才掃了掃自己的外袍,轉身走了回去。
一人連忙上前:“太史令大人,這蘇承靠得住麼?皇後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若是蘇承臨陣反水……”
“他不會。”太史令斬釘截鐵的說道。
身邊的人拱了拱手:“還請太史令賜教。”
“蘇承其人,膽小如鼠,行事更是荒唐。但凡是個有底線的人,怎會扶正妾室為正妻?這一輩子值得拿出來說的功績,想必也就隻有生了皇後這麼一個好女兒罷了。”
太史令道:“更何況,他這些年來待皇後並不親厚,表麵上是風光的國丈,實際上和他那個扶正的小妾全都怕得要死。生怕哪天皇後看他們一個不順眼,念起舊賬將他們全都丟到刑部大牢裏去。”
身邊的官員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下官受教了。”
“蘇承最聽他那扶正的妾室馮氏的枕邊風,馮氏與蘇臨蘇雲錦兄妹,可以說是頗有些仇怨。待蘇承醒酒,許是不會承認今天的事情,但他定不會反水。”
“想要成事,還得從他那妾室的身上做文章。”
太史令說道:“他那妾室不是經常攀著京中的官家婦人們論短長麼?回去讓你們的夫人多奉承著她些。”
“從馮氏和蘇雲柔那兩個蠢女人的身上下手,可要容易的多了。”
“是,下官這就去辦。”那官員連聲應道。
太史令袖著手,看著那些歌舞升平,提裙而轉的舞女,聲音淡淡:“我要在去一趟白家。”
……
白荼從宮中出來,便徑自回了府上。
馬車剛一行到門前,便見一定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前。他多瞧了一眼,問門前的小廝道:“今兒誰來拜訪了?”
常日裏,前來拜訪的人一般都是來見他這個朝廷新貴的。
若是他不在家中,小廝也一般都會回絕,請人稍後遞了拜帖再來。
而今他不在府上,馬車卻停在門前,想來不是來拜訪他的。
小廝連忙應道:“大公子,是太史令徐大人前來拜訪老太爺,來了已經好一陣了。”
“來拜訪祖父?”
白荼抿著唇不悅的反問一聲,便抬步向裏走去。尚未行到內院,便瞧見父親陪著一身常服的太史令從內院兒走出來。
“先生不用送了。”太史令拱了拱手:“白老太爺身子硬朗,便是大梁之形勢,我便也放心了。”
“多謝徐大人掛懷。”
白荼徑自走上前去,聲音不冷不熱:“太史令大人今兒怎麼有功夫來白家了?”
白先生教給白荼的規矩,從來都是麵對外人要以禮相待。
此時聽到白荼這語氣,也是訓斥了一句:“白荼,和太史令大人怎麼說話呢?”
“誒,白兄何必惱怒。”太史令笑了笑,轉身又同白荼道:“即便是在朝堂上政見不同,私下裏也未必便做不成朋友,小白大人何必對在下存著這麼大的敵意。”
“今日我來,不過是來拜訪一下白老太爺罷了,不為別的事情,小白大人莫怪,莫怪。”
太史令笑著對白先生拱了拱手:“小白大人年紀輕輕便是天子近臣,更是在朝堂上身居要職。日後更是功績無量。正所謂人前不訓子,白先生也當給小白大人留些麵子不是?”
白荼之父白先生自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太史令說的是,我送送大人。”
“有勞了。”
白荼雖不是那種將喜怒都掛在臉上的人,但是太史令之流,他也著實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