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眼裏的光芒如同碎開的細光,閃爍成一片星湖。
“好。”
他隻是停頓了下便答應了。
天宮一日一夜,可是人間卻已經過了一年。
木彤很輕易的便知道了容齊的所在,她到了宮門,猶豫要不要進去。
潤□□察人心幾乎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他說的那些話,其實每一句都沒有說錯,她的確……不是真正愛容齊。
潤玉說她如果真愛容齊,不是這樣。
對呀,她如果真的愛他,就不會僅僅是改了他的命書,將他二十四歲早夭改成了長命百歲。
她會讓他和自己一樣,成仙飛升,長長久久。
誰也別想阻止她。
少年人的情,熱烈而純真,如同烈火一般,一股腦的全都捧到她的麵前。
這種情,十分純真,她曾經在潤玉的身上看見過,可是最後當著她的麵沒了。她懷念,她想要,更何況她並不是一個虧待自己的人,她也不會為一個不可延續的事情再投入半分成本。
這世上沒有什麼忘記不掉的,要麼時間,要麼一個新的情人。她選擇了後者。
少年的感情火熱,讓她都忍不住側目。
木彤有些頭痛,就是知道他的感情那麼炙熱,所以她才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此刻是白天,但容齊靠坐在床榻上,手裏持著一卷書籍垂目看著。身形纖細而優雅。
她看了一會,還是入了殿內。
容齊如有所感,視線從眼前的書本上挪開,坐起身來。
“彤兒?”他聲量很輕,泛著一股薄霧似的驚訝。
容齊站起來,看著她。
他疾步到她跟前,上下掃視她一眼,麵上神色微凝,很快笑道,“回來就好。”
容齊看了眼殿外,這個時候正好暮春,初春殘留的那點微涼已經徹底散去。
“宮裏泡了青梅酒,正好一塊喝。”
木彤垂頭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先喝酒吧。”容齊笑道,他叫過小荀子,讓小荀子去準備。
“那酒我已經準備了很久,青梅從結成到選果,最後到釀成,全是我一手操辦,隻是……”他笑了笑,眼睫上多出一絲落寞,“我將它埋在樹下,如今你來了,正好品嚐一二。”
他拉著她坐下,小荀子奉上酒。
酒已經埋在樹下有些年頭了,挖出來哪怕清掉了表麵的塵土,也依然灰撲撲的。
開了酒瓶,酒香四溢。
青梅煮酒最好,酒水在樹下埋了那麼久,開了壇之後,酒香濃烈。
“對了,容樂那邊……”
“容樂已經被黎王察覺了身份,不過也無妨,兩人已經成婚了,至於她怎麼樣,我也無法得知。”
話下之意,他已經將容樂視作一顆若有若無的棋子,如果能真的獲取山河誌最好,若是不能,出局也沒有任何可惜。
木彤已經從其他人命書那裏得知容齊原本該有的命數。
或許她做對了,但又似乎做錯了。
“我有話和你說。”木彤看著他煮酒。
“彤兒,”容齊突然打斷她,“喝了這杯酒再說,好嗎?”
木彤垂目下來。
容齊很少喝酒,他自幼身體不好,後麵遇到她之前好了那麼一些,但對於酒水,除卻宮宴,鮮少碰過。
酒水很快被煮熱。
“我一直知道,仙子和凡人是不可能的。凡人覺得天上的仙人會因為自己而停留,說白了,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容齊說著,對她一笑,“就算身為天子,也是一樣。”
他有著完全不輸給潤玉的敏銳,有些話不必說,他也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
他知道仙人和凡人是不同的,可是心底偏偏又存了一絲僥幸。
“天帝的事,都已經解決了嗎?”
木彤看向一旁,“算是解決了吧。”
“也好。”容齊一笑。
“如此也好。”容齊笑起來。
凡人青春短暫,青絲白頭幾乎全在仙人的眨眼之間,他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垂垂老矣的衰敗模樣。
他隻是她的一瞬,他卻渴望一生。
凡人和仙人到底還是隔著天塹,其中難以跨越。
“好了。”容齊將酒送到她的麵前。
酒水煮過之後,沒有開始的濃烈,泛著一股青梅的果香。
“對不起。”她突然道。
“你不該說這話。”容齊搖搖頭,他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水入喉,酒水微辣。
木彤和他喝完了酒,起身離開。
“這麼多年,謝謝你。”
容齊突然道。
木彤抬頭,她對上容齊的眼睛,垂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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