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嗎？”天帝步步逼近，下巴揚高。
“你當真以為我對你所作所為全然不知？”
天帝的眼底裏展現出濃厚的嘲諷，“她也是我的。”
若是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自己做了什麼，那麼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可是他知道了。他根本尋不出來自己和眼前這個人的區別，他們有一模一樣的麵龐，一模一樣的經曆，哪怕是最細微處，他們也全都是完全相同。為什麼結果卻有這麼大的不同。
眼前的這個自己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掌握了自己的天命，擁有了自己的幸福。不管是他是潤玉還是天帝，又或者是容齊，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全數擁有。
他是活該，當知道這些時日眼前這個自己和木彤發生的一切，他不可抑製的生出了妄念，他也想要。
這明明也是他自己，不是嗎？！
“癡心妄想。”潤玉分毫不讓，兩雙完全相同的眼眸對上，針鋒相對。
“是我癡心妄想，還是已成現實，你心裏清楚。”
“你做的那一切，甚至還令人準備大婚，你當真以為我一點都不知？”
天帝咄咄逼人，“她也是我的妻子。”
潤玉麵色冷峻，“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你若是將這話告訴彤兒，你覺得她會認同你這話，還是覺得你無理取鬧妄想天開？”
他捕捉到麵前天帝麵上瞬間的變化。
“她接受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她願意與之纏綿反側的是我，也不是你。甚至在她發覺你回來之後，她立刻將你推開。”
潤玉太清楚彼此的軟肋和要害在哪裏，下手起來便比旁人更要命中要害。
“你覺得你在她的眼裏，你會是什麼樣子？”
潤玉看見天帝的麵色，麵上浮出古怪的微笑，“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麼本座來告訴你。你在她眼裏，是公私不分，輕重不明，完全不知天帝責任為何物，將自己所有的尊嚴都一股腦的送到錦覓的手裏，任由錦覓糟蹋，在她的裙子旁邊乞求她施舍你一點點愛的可憐蟲。”
“在彤兒的眼裏，你沒有天帝該有的擔當，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牽著鼻子走，甚至放縱那個禍害在天界為所欲為。”
天帝的臉色隨著他的每一句話變得慘白，每一句從潤玉的嘴裏說出來，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了最後幾乎麵無人色。
“而這一切，她全數都看在眼裏。更甚者，為母守孝期間，竟然動了□□。凡人尚且明白熱孝之中，夫妻都要約束自己分房而居，你卻如此糟踐自己。她都知道，你自己心裏也明白。你膽敢將這心思告訴她麼？”
潤玉瞬息間翻轉了形勢，“我之前替你受過，她討厭的不是我，是你！”
天帝被眼前的潤玉的話語壓迫的向後退了幾步。
“她愛的人是我，嫁的人是我，在她的眼裏，之前的夜神也好，天帝也罷，不過就是個遇上了錦覓就什麼都不會的蠢貨罷了。”
“她從頭到尾，真正愛的人，並且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生兒育女的，隻有我。”
潤玉言語如刀，刀刀刺中人的要害。
潤玉看著眼前的天帝麵色如紙，輕笑一聲，“容齊。”
天帝看向潤玉，潤玉看他，“她在凡間的時候，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啟皇容齊，而不是因為你是那個潤玉，她願意和你在一起，是可憐你的癡心，而並不是她對你真的有愛慕。你自己難道不也心知肚明麼？”
不管是夜神還是天帝，其實他們的本質並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無害，他們是龍，性情本就強勢，隻是在天界這麼多年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逼得他們不得不將自己的本性全數隱藏起來，可是他們不動聲色間，察言觀色，在旁人不知道的情形下，早已經將那些人的底摸得清清楚楚。
對自己就更是如此，他太明白痛處了。
潤玉冷眼看著眼前的天帝站在那裏，“這一切都是因為是我，而不是你。你就算將你的想法告訴了她，她也隻是一笑置之，不加理會。”
“你大可試試。隻是這其中有什麼結果，你敢嗎？”潤玉反問。
場麵詭異的平靜下來，兩人對視，過了一會，潤玉輕笑，“這一切和你沒有關係，是因為你是我，所以這一切才會發生，而不是你。”
天帝是擅長揣度人心，抽絲剝繭間，就將人的要害抓在手裏。不管是太微荼姚，還是旭鳳，就算是錦覓，到當時之前，除去差點喪命之外，所作所為在他預料之內。而這次被掌控住要害的是眼前的自己。
“你其實心知肚明。”潤玉步步緊逼，“何必騙自己呢？”
說完，天帝完全的緘默下來，潤玉笑了笑，“何必，何苦。”
“她已經見識過你如何為了錦覓不顧一切，在錦覓的性命麵前，你可以把天界的安危都可以置之不顧，你覺得她會對你有任何一絲一毫除卻厭惡之外的感情麼？”
“她愛的是我。”潤玉的神色顯露出些許的自得，“而不是你，也不是容齊。”
天帝不知道什麼時候潤玉離開的，當眼前沒有人的時候，他後背頹然的抵上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