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在眼睛上的手挪開,黑暗的視野逐漸清明,顧徐眯了幾秒適應光亮,終於看見了眼前的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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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6米,高28的牆上,是一副色彩斑斕的太陽初升圖。
黎明的曙光裏,鴨蛋黃一樣的朝陽輝映著朝霞,撕開濃重的黑暗,瞬間照亮天地,帶來希望的光芒。
在朝陽下,是一片茂密的橘子林,每一棵橘子樹都結滿了飽滿橙黃的果實,每一枚橘子都栩栩如生,形狀各不相同。
這時,顧徐注意到有一棵橘子樹不同。
那是橘子林裏最高最挺拔的一棵橘子樹,在它橫向朝陽的樹幹上,坐有兩個小人,他們緊挨著,隻能看到背影,隻能看到,兩個都是短發。
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
一個叫顧徐,一個叫薑白。
在這片油彩鮮豔的橘子林裏,兩個小人手牽手,肩並肩,一同迎接升的太陽。
“想想還是得把橘子樹加進去。”薑白說著停頓一秒,歪頭問,“這幅畫怎麼樣顧徐?它叫,《我們》。”
顧徐望著畫一動不動,良久沒出聲。
薑白也沒有催,轉頭單手托著下巴,滿意看著這幅它畫了十天的心血。
他喜歡《我們》。
他知道,顧徐會喜歡這幅畫,如同他一樣,很喜歡很喜歡這幅畫。
一個人的日出孤單,兩個人,剛剛好。
“喜歡。”這時旁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很喜歡很喜歡。”
新屋找了一家除甲醛公司來除甲醛,但也要3個月才能搬進去,加上這幅新出爐的《我們》,搬進新家的時間又推後一個月。
薑白和顧徐又回到老房子,住了幾天,在收假前一天晚上,黃荷電話進來,要他們明天去拍演唱會的宣傳片。
第二天久違早起,薑白幾乎是閉著眼睛上車,又閉著眼睛下車。
化妝做造型時,他也繼續閉目睡覺。
陸季天自己也是不停打著哈欠,完全不覺得奇怪,唯獨蔣珈琛,瞄了幾次睡得天昏地暗的薑白,在心裏歎了幾次氣。
他是過來人,懂血氣方剛的夜晚非常難節製。
做完造型,蔣珈琛起身和顧徐使了眼色,讓他跟他去另一間休息室。
鎖好門,蔣珈琛組織好語言,這才轉身開口:“老顧,演唱會是體力活,加上薑白是第一次參加,比我們還需要保持體力,你……”他憋半天總算憋出來,“你接下來幾個月得控製一下。”
說完蔣珈琛鬆了長長一口氣,短短一句話,說得比他唱一首歌還累。
顧徐倒是麵色不變:“你以為他困倦是我沒讓他睡覺?”
蔣珈琛一愣:“難道不是?”
顧徐麵無表情:“不是。”他眼睛微眯,想起昨晚和薑白打了一晚電話的男人。
那個喜歡男人的清北學弟,路淮。
兩人的電話內容顧徐有聽到一點兒,是在討論他們之前的實驗數據。
不得不說,顧徐很吃醋。
不是醋路淮,而是醋見過十五歲薑白的所有人。
僅僅是電話裏的隻言片語,顧徐已經能想象到,那時的薑白是何等意氣風發,少年天才。
顧徐昨晚同樣沒睡。
他整宿都在想,想一歲的薑白,兩歲的薑白,三歲的薑白……十九歲的薑白。
每一個時間段的薑白,他都想見。他想和薑白一起長大,他想參加他生命的所有瞬間。
這個念頭很瘋狂,這個念頭無法實現,顧徐清楚,可他卻無法遏製這個想法。
他錯過了薑白的前19年,這個事實令他無比鬱結。
顧徐黑眸沉下去。
“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顧徐沒和蔣珈琛過多解釋,說完打開門離開了休息室。
宣傳片在十分鍾後開始,道具組拿上幾盤道具,是包裝成糖果樣的巧克力。
oxygen四個成員,拍攝時需要吃巧克力。
薑白和路淮了討論了一晚核、彈,精神沒有往常集中,導演怎麼喊他就怎麼做,因此當剝開巧克力放到口中,陌生又熟悉的液體在口腔流淌,他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