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分離換來的是重聚,一次次的吵架換來的是和解。我想即使有太多太多痛苦折磨,最後都能和好如初,一切也都是值得。
經過了這件事情,回到家的父親明顯有些收斂。行為舉止也變得正常,甚至有些溫柔,隨著時間的推移,母親也一點點的原諒了他。馬上歲末年初了,就這樣我們一家終於和諧的坐在了一起,聊聊天。
“爸,還有五天過年了,咱們三個好好嘮嘮嗑。”我搬著凳子欲坐在父親旁邊。父親溫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翻了一頁書。父親平時在家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當然我並不懂什麼名人傳記,在我眼裏都是廢紙一堆。母親則邊聽著我們父子說話邊做著家務,也笑嗬嗬地看向我,突然我感覺這樣的畫麵好溫馨,我也以為好日子終於來臨。
“說吧。”父親很和藹的說。
“爸,我問你點事……”趁著他心情好,我要把我有些話挑明,“你這個身體怎麼樣……”我欲言又止。
“什麼?”他抬起了頭,注視了我幾秒,合上了書,我以為他又生氣了,謹慎地看著他。
“嗬,你要說的是對身體有沒有影響吧。”沒想到父親這麼坦然:“你看我有問題嗎?隻要我想不接觸,就能不接觸。你爸沒到糊塗的時候呢!”父親篤定地說。是啊,自從我們回來,父親也沒出過門,也沒有犯癮,也沒有發過脾氣。隻是夜裏總能聽見磨牙“吱吱”的聲音,母親閑煩,給他買了一個透明牙套,聲音小多了,或者是我把問題想的嚴重。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心事,聽見父親這麼說,我也就釋懷了。“爸,你以後別在去賭了好嗎?”我起身說道。父親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我還想和他再說說我工作都沒了的事,隻見他繼續拿起書。我欲言又止,隻能悻悻地坐了回去。我想我還是去看看瑩瑩吧。
自從我回來瑩瑩看見我也並沒有多開心的樣子。我知道她就是那種慢熱的性格,也沒有多想,在他們家進進出出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北方的冬天人們不能勞作,早早地吃過晚飯都出去打麻將,嘮家常自娛自樂。她的父母每天這個時候都是不在家的。我上了樓就看家她和弟弟在一起看電視,看見了我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好像我是個客人一樣。突然的陌生感讓我好尷尬,我想一定是好久沒見我的緣故,我便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小聲問:“想我了沒?”
她又抿了抿嘴:“還好。”弟弟回頭看見了我,興奮地跳了起來。要知道我對他是極好的,從小在我家就想吃想玩就很隨便,沒人的時候早就管我叫了姐夫。
“姐夫回來了,我要去吃麻辣燙,姐夫,姐夫……”我對這孩子也是相當疼愛:“走,浩子,穿上衣服,姐夫領你去。”我拉起了瑩瑩。這時瑩瑩才打趣道:“就你慣著他。”剛才的種種不適都煙消雲散。我就知道肯定是好久不見,對我都陌生了。
我一手牽著瑩瑩一手拉著弟弟,街上的白雪漂白著夜色,夜燈下的影子仿佛也歡樂。我們三個人邊走邊鬧著走向我們常去的那家店。
“來了雷子。”老板娘笑嗬嗬地打著招呼,“啥時候結婚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著我倆。瑩瑩害羞地低著頭。被四鄰街坊總是這麼問,大家就像關心自己一樣關心著我倆。“快了,快了,三份正常做啊,快去吧。”我也笑嘻嘻地回答著,心底像開了花一樣。仿佛我倆就是一對新人,等著大家祝福著。
“哎呀,王雷。”我們剛坐下,前桌一男的衝我說道,“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
我一看,原來是我的發小——林小峰。我輟學他就輟學,我開台球室他就天天去我那混,不給錢。後來我去了市裏工作,他卻在家娶了媳婦。我們倆是初中同學,突然看見旁邊坐著一位肚子挺大的女人,這也太快了。
“你呀,哎呀,速度啊。”我打趣地走向他們那桌,“你也快點,等著跟你結親家呢。”他哈哈大笑道。我倆誰也不讓誰的調侃著,好久不見了,也不陌生,這是唯一跟我還算可以的好哥們。突然他對我說:“走出去,我跟你說兩句話。”我莫名其妙地被他推出了門。
“怎麼?怎麼了?”我不知道有什麼話非要背著說。
“你,跟趙夢瑩,什麼時候結婚啊?”我以為什麼事呢,看來是看瑩瑩在不好意思問,我舒了口氣。
“哎呀,這個啊,我以為什麼事呢,快了,快了。”
“哦,那個你……抓緊點啊……”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說。我拉著他進了屋,大冷的天,我實在為他這幾句沒用的話感覺小題大做。他被我拉進了屋,便不說了,麻辣燙端了上來,我也就回到了位置。不一會他吃完了,臨走時還給了我一個眼神,我覺得這小子神經兮兮並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