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清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地直到進了屋,才敢小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忍了這麼久,贏齊此時是再也壓不住胸膛的怒氣了,板著臉訓道:“你每天被這麼多流氓痞子騷擾,怎麼也不跟我說?你當我是死人嗎?!要不是我今天趕來看到,我都不知我家的天仙這麼能招惹人!你想把整個南蠻山的漢子都引來不成!”
原本隻是想讓媳婦以後懂些分寸的,但是每訓一句他的臉就繃緊一分,最後更是咬著牙根連眼睛都氣紅了,聲音都帶著厲色!
可能贏齊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個多月來的曆練,特別是要在那些老兵麵前樹立威信,時不時的他就會上擂台對陣,身上不覺就帶上了一種肅殺的懾人氣息,隻是平時在蘇清麵前他都斂著了。
蘇清開始以為是京城那邊的人追到這來了,心一直提著。驚怕中又被他這麼辟頭蓋臉地訓一頓,看著麵前這熟悉的臉孔上完全陌生的表情,什麼東西從心底流逝,呆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待終於想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時,眼淚不禁奪眶而出:“你這麼神經兮兮地把我拉回來,就是為了說我在外麵勾引漢子?那你還敢說我是你的媳婦?你就這麼喜歡戴綠帽子?要上趕著來當王八?你憑什麼這樣罵我?待你哪天娶上媳婦了,再去興師問罪吧!”她淚雨滂沱地說完,用力把手一甩,就轉身衝走了!
其實贏齊一看到蘇清那雙杏眼盈上淚水時就慌了,哪還有什麼怒氣?原來自己還沒娶上媳婦哪?待回過神來發現剛才自己氣頭上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時,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意思!清兒你快別哭了,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那些人每天在門口候著你是不懷好意......”贏齊真想給自己兩巴掌,怎麼好好的就把媳婦給罵哭了!
但是蘇清現在一句話也不想聽他說,也不想再看他,徑直回了西側,還把過道上的門全拴上了,才回房撲到床上捂著被子嗚嗚地哭。
說實在的,聽到他說自己是他媳婦時,她一點都不生氣,除了羞,甚至心裏還有點甜蜜蜜的。那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竟也是默認了這個角色的。
想不到的是,她默認的夫君竟是這樣疾言厲色地罵她水性揚花,到處勾引人。是的,那句‘你想把整個南蠻山的漢子都引來不成!’她就是這麼理解的,這話把她的自尊戳得碎了一地。(天地良心,人家說的明明是“引”,沒說“勾引”)
從來沒有人這麼凶過她,還是用這種傷人的語言。而這個凶她傷她的人,卻是她此時最親密最信任也是最依賴的那個他。就算是得知韓瑜安另娶時,她都沒有這麼傷心。
如果是在胡桃鎮,他敢這麼辱罵她?她一掃帚就能把他打了出去!
蘇清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地位不對等的兩個人,永遠都是無法在一起的。就像當初的韓瑜安,再好的兩小無猜,他也會找到跟他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人成婚。
而當她再次以為遇到了良人時,沒想到贏齊這麼快就給她一記當頭棒喝!
別說自己跟他還沒有成親,就算是成親了,她自問在外麵也是言行得當,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反而是他,在屋裏時總是對她摟摟抱抱,沒了規矩,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隨口就說她是他的媳婦。現在想來,沒媒沒聘的,他就對自己行盡夫妻之事(誤解),哪有半分的尊重了?
他憑什麼就這樣侮辱她?還不是因為自己欠下了他天大的恩情!她原本是願意跟他成親的了,但前提是兩情相悅,相互尊重。如果千裏迢迢跑來這裏,是要毫無尊嚴地活在他的淫威之下,那她背井離鄉地逃跑還有什麼意義?
想到現在就算想回到胡桃鎮,沒有他的幫忙也是回不去的了,留在這裏,就要受那渾人時不時的羞辱。他那些道歉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聽,就是因為是脫口而出的,才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下次遇到別的事由,他一樣會用別的措辭再給她一頓辱罵。
蘇清一時陷入一種委屈氣憤又自艾自憐的悲傷中,越想越難過,哭得不能自己,不管屋頂上的贏齊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是的,蘇清把西側所有的門都拴上了,心急火燎的贏齊隻能爬到她寢室的屋頂上,揭開兩片瓦,趴在那個“天窗”上對著屋裏的淚人兒不停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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