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齊跟番羅國那邊經過一段時間的書信來往接觸,準備開始他第一次的遠航了。
這次的航程來回估計要三個多月,兩人這些年來雖說也吵吵鬧鬧的,但從未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蘇清給贏齊從裏到外的衣物都重新做了幾套,連帕巾,鞋襪這些都置辦齊全。
臨行前一天,蘇清親自給他收拾行李,贏齊在旁邊絮絮叨叨個沒完:
“清兒,我們說好了的,你明天就要搬到古師姐家裏住,一直等到我回來。”
“好。”
“你每天去書塾都要跟古師姐同行,別單獨出門。”
“好。”
“我帶回來的那個麻姑功夫了得,我讓她貼身保護你的,你有什麼事叫侍衛去辦,別支開她。”
“好。”
“還有,你遇到難事一定要跟穆三爺和古師姐說,別一個人扛著啊,你要照顧好自己。”
要是往常,聽他這羅嗦個沒完的,蘇清肯定要懟他:現在天下太平的,這全是熟人,她在家裏能有什麼事?
但是,現在蘇清卻一點都不想拂他的意。隻是嘴裏每應一個好,心裏就多一份不舍。她忽然回身伸手抱著他的勁腰,把臉埋進他胸膛,悶悶的說:“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這是清兒第一次對他表現出依戀,抱著這乖巧香軟的姑娘,贏齊的心都快要化了,差點想說他不走了。隻是還沒開口,就對上她仰著的小臉,那潤潤的櫻唇微啟,像對他發出邀請一樣,贏齊忍不住就低頭親了下去。
這次蘇清沒有反抗,閉著眼睛很柔順地任他親,後來甚至笨拙地回應著他。覺得隻有這樣,那種焦灼擔憂不舍的複雜情感,才能釋放一些。
贏齊忽然停了下來,緊緊抱著她,啞著聲音說:“清兒,等我回來,我就向你提親好不好?”
感受著兩人怦怦的心跳,蘇清從未像此刻這麼清楚自己的心意,嘴角彎起,甜甜地點頭應道:“好!”
隻是,蘇清怎麼也沒想到,命運會如此地捉弄他們!
第二天天未亮,贏齊帶著他精心挑選的精兵部屬和裝滿物資的船隻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第一個月,蘇清還沉浸在離愁裏。
第二個月,蘇清陷進深深的思念裏。
第三個月,蘇清覺得每天都是贏齊的歸期。
到了第四個月,轉眼夏天都要過去了,贏齊仍然音訊全無,蘇清開始寢食難安,她確定,出意外了。
就在穆三爺準備親自帶兵出海尋找時,外海有哨兵來快報,說商船回來了!
此時正是二更天,蘇清聞報翻身而起,自從原定的歸期快到開始,她就一直和衣而睡,就是為了如果贏齊半夜回來,她可以第一時間去接。
都等不及穆三爺他們,蘇清獨自策馬就往碼頭趕。
這幾個月,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些,她不但更勤於習武,還學會了騎馬,射箭,鳧水。等待的日子真的太難熬了,蘇清想讓自己變得強大,希望下次出航時,可以跟他一起,也不用擔心成為他的負擔拖累。
終於遠遠看到船隻的影子時,蘇清興奮得跳起來對那邊直揮手,然後就想到了天這麼黑,他哪看得到?頓時自嘲自己傻。轉念又想著,天黑也好,一會見著他,跟他抱抱也沒有那麼難為情!
第一個下來的卻是副將,蘇清跑上前去問:“贏校蔚呢?”邊問又邊看後麵跟著下來的人,全是陌生的臉孔。
副將是知道蘇清的,隻是此時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抿著唇低頭說:“蘇先生,贏校蔚沒有回來。”
什麼叫贏校蔚沒有回來?蘇清聽不進去,覺得肯定是那渾人想給她個驚喜,跟她開玩笑呢!她沒耐心去問那說話支支嗚嗚的副將,急不可待地把從船上下來的人一個個辨認了一次,又把船的每個角落找了個遍,邊跑邊大聲喊著贏齊的名字,碼頭的海風把她的頭發吹亂了,眼淚吹幹了,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穆三爺冷靜些,揪著副將三言兩語問了個大概:
好消息是,贏校蔚沒有死,他還活著。
壞消息是,贏校蔚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也不認識以前的人了,還搖身變成了番羅國的少主!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別說蘇清不信,穆三爺也覺得荒謬!他把所有回來的人召集到最近的營帳,讓副將把所見所聞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副將從命:“我們一路到了番羅國海界,直到雙方如約交易完成都很順利,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沒有登陸,都是在海上見麵的。隻是回程的當晚,一位老婦人求見,開始是在我們的船上,贏校蔚跟她單獨談了約摸半個時辰後,就跟她去了番羅國那邊的一條小船,我們的船隻一直圍在四周作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