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候往日行軍打仗走南闖北見識的多了,吩咐手下人立即去尋兩桶幹淨的雪來給宋寒軒搓熱手腳。沈蘇見靖遠候攙扶著臉色慘白的宋寒軒回了侯府同幾人道過別後也就帶著人馬打道回府了。
今日趙氏也穿了個披風出來賞梅,剛出來沒多久就撞見了攙扶著宋寒軒回來的靖遠候。
平日裏趙氏對宋寒軒並不體貼,唯恐柔情暖意叫宋寒軒長成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可是當娘的又有哪個人能做到真的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呢,那怎麼說也是她吃了十個月的苦頭閻王殿前走一遭換回來的至寶。靖遠候一進門趙氏就到他身邊把宋寒軒攬到自己的懷裏。
她剛把宋寒軒攬到自己的懷裏就嚇了一跳,宋寒軒身上的寒意透過厚厚的衣物直接傳到她的皮膚上,順著經脈直衝靈台。趙氏著實被嚇到了,仿佛她懷裏現在攬著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塊陳年寒冰。
“茶酒!茶酒!”趙氏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體麵了,站在靖遠候府的門口就大喊宋茶酒的名字。
靖遠候府內自有幾株梅樹,今日臘八趙氏邀了府內女眷一同賞梅,是也宋茶酒母女也離此不遠。
小趙氏聽見趙氏的聲音攜著宋茶酒火速趕來。小趙氏看見趙氏懷裏臉色蒼白的宋寒軒也是一驚,不由得大驚失色說道:“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靖遠候臉上一派擔憂之色說道:“寒軒今日在外麵站著施了四個時辰的粥,幾乎沒怎麼休息。天冷寒軒又體弱,這才這樣。我已經吩咐人取雪回來了,等一會兒你們給她用雪搓一下身子緩緩。”
小趙氏聞言低眸,臉上盡是一片心疼之色。趙氏臉上卻是多了些其他的像是驕傲的神色。喵喵尒説
“姐姐,我臥房離此處近,不如就近把大公子抬到我的臥房裏吧。”小趙氏說道。
趙氏看著小趙氏一臉擔憂之色點了點頭。
宋寒軒今日累慘了,早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就連回靖遠候府都是靖遠候半抬回來的。靖遠候看著雙眸緊閉的宋寒軒,叫妻妾將她扶好,背起宋寒軒就往小趙氏的臥房走去。
靖遠候府內並不想其他家庭那邊宅院裏勾心鬥角,尤其趙氏和小趙氏還是堂姐妹,他們的父親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當年趙二老爺的嫡長女吵著要嫁給靖遠候這個粗人做妾還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小趙氏這些年來對待宋寒軒甚至要比對待宋茶酒還要上心,趙氏房間有的她房間必然也有,有些趙氏嫌過於奢華的擺設也全都放在了她的房裏。
趙氏將宋寒軒平放在小趙氏的床上,小趙氏挺著大肚子把靖遠候給趕到了門外。宋茶酒拎了一桶雪進屋。趙氏心疼小趙氏有孕在身沒叫她給宋寒軒擦身子,她和宋茶酒二人分工協作,不多時宋寒軒的四肢就被雪搓紅了,體表溫度也漸漸回升。
等宋寒軒全身都被雪擦過一遍後趙氏已經累到在地,小趙氏在她身後給她捏著肩。小趙氏看著熟睡中的宋寒軒總是放不下心來,皺著眉頭歎氣說道;“唉,寒軒可別因為施粥染上了傷寒。寒軒本就體弱,尋常人三日便好的病症她要活活遭上少說一周的罪。”
趙氏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宋寒軒輕說道;“寒軒現今越發像殿下了。方才侯爺說她心係天下,有人君風範。”
聽了這話小趙氏有些神傷,宋寒軒比起宋茶酒也大不了多少,她是親眼看著宋寒軒長大的,她明明能做個和茶酒一樣天真爛漫的大小姐的,可是侯爺和趙氏卻執意要她小小年紀肩負起重任。
宋寒軒不在楚歌樓的時候極少露出笑顏,每次小趙氏看見她板著一張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心總是會針紮一樣的疼。
“姐姐,寒軒太累了。”雖說她明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麼用,可是看著昏睡時眉頭仍舊緊鎖的宋寒軒她做不到一言不發。
趙氏歎了口氣;“我知道。”她接著說道“可是寒軒未出生之前先祖就下了旨意。若是這是個男孩則封為皇太孫,她若為女孩則會是我朝最為尊貴的長公主。寒軒的擔子還未見過這人世就已經背上了。這是她的命。”
趙氏低頭睫毛垂下,在臉上落下一片蝶翼一般的陰影。
躺在床上的宋寒軒眼皮動了兩下,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在她的耳邊叫著“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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