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李陽隱瞞了自己的存在並且迎娶了官家小姐後,花梓無時無刻不想懲罰他,可是祠堂裏麵他們信奉的神沒有用,她每日跪在祠堂裏祈禱,詛咒,但是沒用,根本沒用。
那天晚上,她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進京找李陽討個說法,讓他那個新婚妻子認清他的真麵目。
她做了個噩夢,夢見李陽回來了,但是他的回歸,不是來給花梓一個解釋,而是來掩埋掉他過往的汙點。花梓的存在,威脅著他的將來,所以,不能讓她再活下去了。
花梓睜開眼,一身的冷汗,夢裏那個帶著猙獰的笑,舔著刀口的血的人,正站在她的床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花梓已經被分開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李陽背著明亮的月光,花梓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知道,這就是李陽,是他這幾個月來恨不得親手殺掉的李陽。
“花梓,她沒有你漂亮。”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花梓覺得惡心,“但是她能給我的,都是你給不了的。”
“沒有我,你今天算個什麼東西!”還是個籍籍無名的書生,將來或許都養不活自己淪為一個乞丐,小偷。花梓的眼神裏皆是恨,她想過李陽回來找他,但是就算他補償她,求她原諒,花梓自然不會原諒他。
她隻恨自己當時眼瞎,沒有看清李陽的真麵目。
“確實,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李陽的聲音有些沉悶,像是積壓了很久的情緒,現在終於找到了發泄地,他正在慢慢的,爆發。
“你出生高貴,樣貌教養樣樣都好,家裏富有,父母疼愛,而我出生低賤,長這麼大我都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好不容易養我長大的母親病死了。我遇見你那天,是我母親的忌日,而我卻看到你和你的父母其樂融融,他們牽著你的手,生怕你走快了摔著,把所有好的都給你,我嫉妒,你知道嗎,我當時都嫉妒的不得了。看著你的笑容,那一刻我就決定,你所擁有的,我全部都要毀掉,隻有你沒有了這些東西,你才會看得起我,才會和我是一種人。”李陽努力抑製自己的情緒和聲音,害怕鄰居聽到,但是他越抑製,情緒就越激動。
“花梓,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所以今天,我給你送了一份禮物。”李陽打開門,正好能看見城中那著火的地方,火光滔天,那是花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位置。
“你居然,連他們都不放過!”花梓已經泣不成聲,眼淚止不住的順著眼角滑入頭發裏,她咬著牙讓自己不要哭得這麼凶,因為她現在的所有悲傷和憤怒,都會讓李陽獲得滿足。可是,又怎麼能不痛呢,當初離開那裏她花了多少勇氣和決心,為了李陽,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可笑。
不值得。
“我送你去陪他們,但是,隻能陪一會兒。”李陽揮了揮手。外麵進來一人後順帶將門關上,“我知道你的性子,生前不會打算放過我。”他指了指一旁櫃子上的包袱,“死後定然不會讓我好過,所以啊花梓,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花梓被壓製得動彈不得,隻能任由那身著道袍的人將一把匕首插入自己心口,花梓死得並不是很痛苦,可她在要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心裏想的,從來都是要報仇,後來她發現自己脫離了身體,卻在要對李陽下手的時候被那道士打成了重傷,隻得狼狽逃跑。
她的屍體被分成了六個部分,分別埋在扶柳城何處,道士施了法術,花梓都感應不到自己的肢體在何處,而她,也被永遠的困在了扶柳城內。
李陽離開扶柳城那日,她躲在城頭後麵,眼睜睜看著她此生最恨的人安然離開,卻被麵前無形的牢籠擋住,無能為力。
或許是在被上天拋棄之後,又得到了它的垂憐,再花梓死後的第四個月,扶柳城來了一個抱著大刀俊朗非凡的人,那時候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長袍,花梓第一眼,就是想要殺了他。
她恨李陽,也恨那個助紂為虐的臭道士,在她眼裏,所有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花梓確實也下手了,就在祠堂門口的大槐樹下,花梓的森森鬼力將那男人緊緊鎖死,但是那人卻好不驚訝與反抗,任由花梓弄他。
對他來說,花梓靈力根本隻是小打小鬧,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臭道士,你為什麼不反抗?”花梓那時還穿著死前身上的粗布衣裳,但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就能看出她出生不凡。
“我叫秦識,不是個道士。”秦識低頭點了點懷裏的刀,“我是個修士,刀修。”
花梓沒有興趣,“刀修怎麼了,我就看不慣你這打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話間,花梓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也不奈何秦識,到最後秦識隻用了一招,便將花梓給抓住了,像拎小孩兒似的將花梓拎進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