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殷洛在接機口見到了養育自己長大,此刻已經頭發花白的殷老爺子殷啟遠。
對方隻帶了一個學生兼助理,年近八十的老爺子依舊格外精神,身上穿著唐裝,手裏的龍頭拐杖有些許磨損。
除了薑淵以外,幾乎每一個跟著老爺子練武的人都被這根龍頭拐杖打過
。
“爺爺。”殷洛快步走上前問好,當注意到老爺子往他身後看的時候還不由得眉心一跳,不待對方開口,就主動解釋起來:“薑淵現在挺火的,工作比較忙。”
老爺子沒說什麼,略微頷首,隻是那銳利的目光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奶奶沒一塊過來嗎?”殷洛一邊往前帶路,一邊開口問著。
“老毛病犯了,沒讓她跟來。”老爺子語氣平淡,說完還略帶深意地掃了殷洛一眼。
要換做以前,殷洛的表情管理肯定會立馬失控,可他現在畢竟是在國內跟那些名義上的親戚打了多年太極,此刻臉上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的狀態。
直到坐上車,老爺子才聽不出任何情緒地開口道:“那房子打掃好了嗎?”
殷洛低頭瞥了眼仍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手機,徑直發動車輛道:“小姑的房子鑰匙在薑淵那裏,要等他忙完手裏工作才行。”
老爺子聽到這話什麼也沒說,隻轉頭開始盯著窗外。
殷洛畢竟是被老爺子一手帶大的,要是還發現不了問題,那他真的是白活這麼久了。
路程過半,後座傳來老爺子冷淡的聲音:“這幾年你們過得怎麼樣?”
是你們,而不是你。
殷洛略微組織了一下措辭,也很冷靜地回答:“都挺好的。”
又過了一個紅綠燈,殷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繼續往下接著說:“薑淵過得挺開心的。”
比在那所鳥籠似的房子裏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殷洛其實也不認為兩位老人把薑淵帶走有什麼壞心眼,他們隻是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教導已故獨女唯一的孩子。
這一點,可以從很多地方感受到。
不管是學生犯錯還是殷洛本人犯錯,老人都會格外嚴厲地教育一番。
隻有薑淵,老人批評的時候總會略過。
那位乖乖女似的小姑因為嚴苛的要求逃離,有這種典型在前邊,老人對待薑淵更是不敢同其他人一樣。
他們的教育方式無疑是成功的,每一位從他們手下出師的學生都非常優秀,這也是他們多年不改教育理念的原因。
可薑淵既不是他們的學生,也不是如殷洛一樣自小帶大的孩子,是打不得,罵不得,又無可奈何的存在。
殷洛的謹慎試探就像是捅破窗戶紙的信號,並且還成功得到了回應。
“嗯,我知道了。”殷老爺子一直在盯著窗外風景,頭也沒回,讓人無法分辨對方此刻是何種態度。WwWx520xs.com
......
薑淵從浴室裏出來給兩人吹完頭發,然後給季年被子裏塞了個暖寶寶,打算關燈上床的時候,才想起自個正在客廳充電的手機。
還沒走近沙發就聽到震動,等到拿起一看,他整個人差點就此傻掉。
除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外,自家經紀人像瘋了似的給他轟炸了幾十個來電,就連信息也全是99+。
這讓薑淵頗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一度開始回想自己今天到底幹了什麼。
薑淵第一時間並沒有給人回撥過去,而且先點開了柳雯的信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提示。
柳大經紀人:【薑淵你到底在幹什麼呢!殷總找你有急事!!!快回電話!!!】
殷總?殷洛?
在發現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麼事以後,薑淵的心頓時吞到了肚子裏,非常坦然地給柳雯回了過去,並且關燈往臥室走。
電話幾乎是一接通,柳雯的咆哮就傳了過來。
柳雯:“你幹嘛呢?這麼久找不到人,我都差點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薑淵爬上床,給季年又攏了攏被子,放緩聲音道:“我剛剛洗澡呢。”
柳雯:“你洗澡洗一個多小時?蛻皮嗎?”
被薑淵塞成隻有半個腦袋在被窩外的季年聽到這話,下意識就又往下縮了縮,逃避意味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