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淵見狀連忙把被子壓了壓,讓季年足以呼吸新鮮空氣,這才語氣幽幽地開口:“我又不是一個人洗。”
“就算你不是一個人洗......”柳雯話說了一半頓時明白了什麼,連忙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道:“殷總找你,讓你給他回個短信,貌似他還不方便打電話。”
薑淵:“他有說是什麼事嗎?”
柳雯:“沒,但我感覺有點不大對勁,他今天中午的飛機飛S市了,就這樣吧,你趕緊給他回信息。”
殷洛來S市了?這人來幹嘛的?
薑淵皺著眉,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手機殼,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季年探出頭,看薑淵一直沒動,便也慢慢爬了起來,靠躺在床頭。
“我突然想起個事兒,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薑淵麵色遲疑地下床,摸著黑往客廳走去。
殷洛這人跟S市完全沒有任何商業往來,唯一算得上是有關係的,也就隻有他了。
對方又不知道薑淵現在在S市,柳雯也不會閑得主動去告訴殷洛這事。
所以剩下能讓殷洛過來的理由,也就隻能是他家那個房子在S市了。
這個突然狀況不得不讓薑淵想起前不久收到的那封郵件,來自他外公殷啟遠的郵件。
薑淵沒有開燈,就這樣摸黑打開電腦,屏幕光線照射出來的時候還眯了眯眼。
他的郵箱賬號在季年電腦上還依舊保持著登錄狀態,在點開那封郵件的時候薑淵還遲疑了兩秒。
可最終,他還是點開了。
郵件的內容很簡單,總共就隻說了兩件事,一件是老人已經計劃回國渡過一段時間,而另外一件則是說他外婆老毛病犯了,不會同行。
看到內容的那一刻,薑淵是怔楞的。
他想,殷洛這麼著急找他的原因已經找到了。
郵件上的計劃時間寫得很清楚,就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對方此刻應該已經抵達了S市。
薑淵從沒這麼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既然殷洛說不方便打電話,薑淵也就隻能找出之前那個陌生來電的號碼,給人發了消息過去。
薑淵合上筆記本電腦,轉頭看了眼陽台外來自對麵樓的燈光,他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以至於表情是意料之中的平靜。
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的。
手機傳來一聲震動,薑淵低頭看了眼消息內容,默默地歎了口氣,站起身往臥室走去。
還沒走進房門,他就和季年對上了視線,對方看到他後短時間有些詫異,隨後的表情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也恢複平靜。
季年正坐在床頭,曲起的膝蓋上放了本厚厚的日記本,見到薑淵進來便合上筆帽,把日記重新擱到床頭櫃裏。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季年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
薑淵眨了眨眼,調整表情爬上床,笑道:“你怎麼知道。”
季年從被窩裏伸出手握住薑淵,手指因為一直擱在暖寶寶上,此時還暖乎乎的,表情從容:“是你告訴我的。”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了?”薑淵反握住季年的手,再一次塞進被窩。
季年突然不說話了,就隻是衝薑淵笑了起來,可所要表達的意思,薑淵卻懂了。
“你太聰明了。”薑淵感歎了一聲,沒有猶豫地承認:“我確實是有事想告訴你。”
“你知道的,我16歲那年是被外公外婆帶走的,他們把我帶去了國外。”薑淵垂下眼,仿若在說著一個身邊人的經曆似的。
“他們人都挺好,就是管得有點嚴,當初我之所以沒聯係你,也是因為沒有你的聯係方式。”
“國外一個同齡人都沒有,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也是個小古板。”
“我平時也沒什麼事能做,日子過得也挺單調的......”
“直到幾年前,那小古板突然找上我,跟我提了筆交易,他親生家庭裏的情況比較複雜,我看他可憐,就答應了跟他一塊做戲給外公外婆看......”薑淵說得很輕鬆,臉上也一直帶著笑。
季年一直沉默聽著,隻是薑淵說得越多,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