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不同,是因為有用?”孫康一雙幽黑的瞳仁變得虛焦,不知怎得,他眼中突然浮現出那日在詔獄見到林大柱等人的情形。
一群男子漢被折磨的形如枯槁,衣衫襤褸,渾身血汙,隻有胡郎中例外。他的衣衫雖然同樣破舊,但比別人的要厚實暖和,也不曾有用刑的痕跡。他第一反應是李泉手下那幫獄卒人性未泯,胡郎中由於年邁因禍得福。如果他的想法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那麼……
鬧鬧跳到桌上,卷起尾巴,蹲成一隻歲月靜好的小瓷貓。
陳渝繞道孫康身後,纖纖玉指輕輕按壓著孫康的太陽穴,“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是。\&"孫康有一說一,”可是我沒有證據,也不知從何入手。”
陳渝手指一頓,隨即鬆開孫康。走上前,沾著已經冷掉的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胡”字。
字醜的孫康想自戳雙目,但無疑,正應了孫康心中所想。
“如果真是這樣,我記得你對我說起過,一切便利的起源都因為一塊玉佩。你何不找由頭探探口風,就像當初對林大柱劉三那樣。”
“與我正心有靈犀。”孫康情不自禁伸出雙臂,擁陳渝入懷。還未等手臂收緊,便傳來一陣銳利的刺痛。
鬧鬧“喵”了一聲,輕巧的落在地上。
“這死貓。”孫康氣急敗壞地掀開衣袖查看傷勢,幸好是冬日衣裳穿了好幾層,隻是輕微留下了幾道爪印,不然的話,肯定皮開肉綻。
“哈哈哈。”陳渝發出清脆爽朗的笑聲,“鬧鬧以為你要攻擊我。”
孫康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計較了。話說,它連忠奸都不分,難免誤傷好人。你也是,都不給它剪剪指甲。”
“為什麼要剪指甲?留著武器,至少它可以保護自己。”陳渝一把把鬧鬧抱在懷裏,用臉去貼它黝黑的小耳朵,“這小貓可聰明了,能從一堆東西中一下子就辨認出我的東西。”㊣ωWW.メ伍2⓪メS.С○м҈
“真的?”
“嗯。”陳渝沒有開口的是,她知道狗的嗅覺很靈敏,警犬基地那些緝毒犬能夠從一公裏外嗅出毒品的痕跡,成功從一屋子偽裝物中追蹤到□□、□□和□□。可是對於貓,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嗅覺的靈敏程度應該不比狗差。甚至在某些特殊場合,由於骨骼柔軟,靈活度高,體積又小,可能比狗能發揮的作用更大。
“廷尉大人。”楊清寧不顧禮節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低頭端著托盤的李秋,“柳相找人傳話,請您入府儀事。”
“知道了。”孫康慢條斯理的答道。
“來人說很急,請大人務必動身。”楊清寧讓李秋把托盤中的食物下,便帶著他一起退了出去。
“抱歉,不能陪你用飯了。”孫康不無遺憾地說道,“隻能改日抽空再過來看你。”
“嗯。□□有問題的事可以跟柳肅彙報,聽聽他的看法。畢竟老狐狸與那幫人鬥了幾十年,還穩坐相位,必然深諳七寸在哪裏。”陳渝溫溫柔柔替孫康理好了衣裳,”放心吧,這裏有鬧鬧陪我。“
“我有些嫉妒了,怎麼辦?”孫康故作失落,“有了它,你就對我不惦念了,也不稀罕我風塵仆仆來看你。”
“一隻貓的醋你也吃,矯情!”陳渝嬌滴滴的抱怨道,連笑帶鬧的反手把孫康朝門外推去。
寒風呼嘯,等陳渝目送孫康策馬遠去,回到室內時,發現飯菜已經快涼了。這日的食物比平常豐盛了許多,除了常規的蔬菜豆腐米飯雞蛋之外,還另上了一碟切成薄片的四川香腸。鮮香麻辣的肉片帶著濃烈酒香,令人食指大動。
陳渝依舊用銀簪驗過,忍不住比平日多吃了許多,之後又泡了些鐵觀音消食。或許是吃的太急,剛放下茶杯她就上下眼皮隻打架。本打算隻是回榻上靠一會兒,沒想到竟一下子熟睡過去。
李秋半個時辰後過來收碗,在門外敲了敲門,發現內間無人應答,嘴角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衝門口的兩名看守大哥點點頭,便回去繼續忙活了。
等孫康到丞相府的時候,已是傍晚。柳肅自然而然邀他用了飯,又去自己的暖室裏看了新孵化的雲南七彩鳳尾蝶。在溫暖如春的美景中,柳肅輕描淡寫地說,聖上昨日檢查了太子的騎射功夫,發現有所倒退,便狠狠訓斥了跟隨太子的少保和武師。
“太子不好好練武,關少保這個文臣何事?”孫康不以為然,“再說不過是些皮毛功夫,練得好了又如何?太子去哪裏不是前呼後擁的大內高手,就算有意外,哪需要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