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解救(上)(1 / 2)

經過幾日的調養和陪伴,小月的精神好了許多,不再如當初那般形如枯槁,麵若死灰,偶爾還能和陳渝附和著說幾句玩笑話。隻是癮症來勢洶洶,小月動不動就神誌不清胡亂折騰一番,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

寧大夫把小月治療方案的選擇權交給了陳渝。此時臨近年末,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歡天喜地的祥和氣氛中,就連藥材商們也大多關門閉戶,籌措起過年的大小適宜。

如果要著手治療小月的癮症,會用到數十味藥材來熬製藥膏內服,外加針灸鞏固,方才可能戒斷。而且在治療的頭幾日,小月整個會陷入到一個瘋癲狂躁持續狀態中,必須將整個人牢牢綁在床板上,不然其痛哭翻滾、自傷自殘起來,遲早會一發不可收拾。

陳渝看著深陷癮症的小月,心急如焚又束手無策。此時她已顧不上去細想寧大夫所造的孽,小月痛苦的□□一下下烙進她的心裏。這時寧大夫給了她兩個方案選擇,其中一個是立即對小月著手治療,但眼下藥材缺乏,寧大夫有備存的隻有幾味關鍵的虎狼之藥。僅僅用這幾味藥給小月著手治療其實不亞於一場勝算不大的豪賭,或許僥幸能夠成功,更可能在治療最痛苦的時期,小月就不堪忍受氣絕身亡。m.X520xs.Com

陳渝倚靠在軟枕上,絞著絲帕聽完了寧大夫的辦法,閉上眼睛,開口問道:“你方才說有兩種選擇,那另一種呢?”

“先找出癮症原因,並且用致癮藥物一直維持著小月的狀態,直至支撐著我們離開京城甚至中原。等我們回到北境,自然會有辦法。”寧大夫歎口氣道,“我知道抉擇起來很難,但你必須速下決定,我這裏才好做進一步打算。”

“既然事關生死,還是等小月醒來讓她自己選擇好了。”正說著,陳渝回頭看床上躺著的小月,她麵向牆壁睡得正香,長發披散在腦後,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你不是她主子嗎?為什麼要問她?”寧大夫不解地問。

“那如果是你的手下,你會怎麼選?”陳渝當仁不讓反問,懶得跟他解釋人人生而平等那套現代理論。

“第二種。至少現在不會痛苦,拖得一日算一日。”寧大夫冷冷地說,“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做過類似的選擇了。”

“給你半天時間考慮,我估計這期間小月也會醒來,你們主仆倆商量著決定吧。”寧大夫說著,從衣櫃裏去了件玄狐皮大氅穿上,又戴上墨色的麂皮絨帽,襯得輪廓分明的俊臉更加蒼白,隻餘下一雙深邃黝黑的眼洞察人間。

寧大夫察覺到陳渝正偏著頭看他,大大方方抬眼過去與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好看嗎?你現在可以看個夠。待會指不定成什麼樣子。”寧大夫一麵說著,一麵從櫃子深處取出他那把削鐵如泥的佩刀來。

“看你這副樣子,不知是不是出去打家劫舍。”陳渝雖對寧大夫的瘋狂心生厭惡,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胡人男子有著一副能夠魅惑萬千少女的好皮囊,如果她隻是養在深閨的陳家小姐,或許真的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心甘情願唯他馬首是瞻。

“打家劫舍?劫財我可不屑,我還沒發現什麼奇珍異寶值得我犯險,不如劫遍京城美色,帶回來和你姐妹相稱如何?”寧大夫輕佻笑著,把臉湊過去,“美人兒,香一個嘛。”

陳渝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手肘撞到小月喝空的藥碗,在桌上旋轉幾下掉地摔了個粉碎。

“瞧把你嚇得。”眼看著陳渝即將摔在桌子上,寧大夫一把摟住陳渝失去重心的身體,臉停在距她鼻尖兩寸遠的地方,朝她臉上輕輕吹了口氣。

陳渝扶著桌角站穩,臉卻不自覺燒了起來。

寧大夫促狹笑道,“你遲早是我的,我又何必著急。”便提上佩刀匆匆離去了。

跟著自己多年的阿沁,一朝神秘在杏花樓失蹤的事,是寧大夫心底糾結很久的一塊疙瘩。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從狼口裏奪下,當時他自己不過是個半大少年,遇到暴風雪和親衛跑散了,迷離間聽到幼童淒厲的哭聲便顧不得多思就提刀衝了過去。

對於這孩子,一直以來他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自從在阿沁隨身的內衣中發現一塊青銅人形,他阿沁這孩子是迷戊單於的族人。迷戊單於是當今單於的遠房伯父,主張於周邊各國和睦相處,友好往來,因此得罪了不少在劫掠中發財的北羯貴族。

迷戊單於的死因是北羯貴族的禁忌,尤其是在當今單於的麵前。當初迷戊單於祭天時發生意外,鑄造的一對三丈餘高的金人突然迸裂開來,正在閉目祝禱的大國師和弓身受教的迷戊單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雙雙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