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緒關上衣櫃門,“麵條。”
“不是燒烤?”
“不是。”
葉昔言哦了聲,刨根問底的,“那去的哪兒,哪家店?”
江緒回身,淡淡說:“鎮政府斜對麵那家。”
昨天去過那邊,葉昔言隱約記得那裏有一家賣宜賓燃麵的店,當時老板娘還笑著要招攬她們進去吃麵來著。她有意裝作不記得了,沒話找話地問:“那邊晚上了還有地方賣吃的?”
江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回答問題。
葉昔言過去些,低低說:“我也想喝水。”
江緒不理會,倒了一杯放桌上,沒別的動作。
葉昔言輕輕喊:“江醫生。”
對方仍不動容。
“我口渴。”葉昔言說,講話的調調略微下壓,似是示弱,又透露出一股子呷昵意味。
然而還是不管用,江緒硬心腸。
“時間不早了。”
言下之意是讓離開,該休息了。
葉昔言囁嚅,還是不想走,猶豫該怎麼繼續。
有人上來了,門外傳來聲音。
一會兒,何英正和齊三從門口經過,還有另外的人,隊裏的男生。
門沒關,能看到她倆都在裏麵。路過時,何英正喊了兩人一聲,還問葉昔言在做什麼。
葉昔言回道:“沒什麼。”
齊三都走過去了,聞言又返回來,許是想和江緒聊兩句,還把何英正拉上。
這兩位一出現,方才的古怪氛圍瞬間稀碎。
葉昔言沒能說上幾句,也沒能繼續留江緒屋裏。
——何英正和齊三站了一會兒就走了,還塞給葉昔言一些吃的。葉昔言不得不出去拿。
江緒不讓再進去,待那兩人走遠了,輕聲說:“回去了。”
葉昔言抿了下唇,說:“明天見。”
江緒不回,緩緩關上門。
可能是心頭不爽利,門被關上的同時,葉昔言胸口像有石塊堵住了,沉悶悶有些難受,生出了些許沒來由的失落,講不清究竟何種滋味。
這一晚起了風,氣溫有所下降。
除了四樓左側的兩個房間很早就熄燈,別的樓層都亮燈到淩晨,尤其是五樓那四間房。
交談的不愉快帶來了一係列連鎖反應,第二日清晨,江緒難得不早起,而葉昔言也沒晚起,兩人是差不多時間起床的,一前一後在浴室相遇。
葉昔言氣色不太好,昨晚又熬了夜。她先喊了江緒一聲,江緒應了,但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上午她倆被安排到一處,一同去學校拍課堂照片,選取宣傳素材。
正值暑假期間,大雁鎮中心校的學生基本都回家了,還留在學校補課的隻有下一批準初三的孩子們。
補課是學校統一組織,一分錢不收,全免費。
當然,這不合乎規定,有違教育局下發的條例,但鄉鎮上的學校教育資源本就落後城裏學校一大截了,如若不給這些孩子補課,一年後的中考水平差距會更大。
胡主任領著兩人去教學樓,委婉找了個說法,說這不是補課,是學生們自願到學校上自習,而學校隻是出於種種考慮才給提供了教室。
來都來了,總不能讓這群好學的娃子站在大太陽底下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