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別憂心。”葉昔言安慰。
江緒說:“我知道。”
葉昔言湊近親了下她的鬢角,用指腹溫柔地刮擦她的手背,揉捏幾下。
大抵是今天的車禍太猝不及防,江緒不再瞞著,沉默了半分鍾,又講了一些。
她還留有後手,也幸虧留了後手,不然這次遭殃的人還會更多。
受賄和醫療事故糾紛這兩點上的證據,江緒沒有全部如實上報,之前就留了個心眼,以防現在的狀況。醫療事故這一塊與院長和張賢明都有關係,牽扯到的人葉昔言也認識——楊河遠和安吉。
江緒說:“楊河遠的奶奶,還有安吉的外婆,早些年都在二院治療,那時候鄒行岺還隻是科室主任,是負責她們的主治醫生。”
葉昔言驚了下,沒料到會涉及得這麼廣,“然後呢?”
“出了差錯,都沒了。”江緒說。
“沒追責?”
“沒有,都被壓下去了。”
當年醫院裏的製度還沒有這麼完善,信息閉塞,各方麵都不發達,兩家都鬧過,可最終還是沒得到該有的處理。
都好些年了,具體種種,而今想要重新查證也無從下手。
這兩件事是劉老透露給江緒的,也幫著找了人,很久之前就聯係上了楊河遠和安吉。江緒沒想過要靠這個來打倒鄒行岺,不確定性太大了,不夠穩妥,她隻是想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才通過公益活動與那兩人接觸,拿到了兩位老人家入院救治後的病曆本和x光片等等,還有當時的醫鑒結論報告。
葉昔言聽得有點心堵,不太好受,不由得記起一些聽來的細節。
——楊河遠是遺孤,打小就跟奶奶相依為命,而他中專肄業,或多或少也與這個有關。錢都治病了,人沒撈著,到最後什麼都沒剩,不得不被迫獨立。
葉昔言問:“這也是你參加公益活動的原因?”
江緒否定:“不全是。”
“還有什麼?”
“躲開他們。”
葉昔言:“鄒行岺還是張賢明和紀存玉?”
“都有,”江緒說,“離遠點,不摻和他們的事。”
葉昔言一下子就聽懂了,“他們要你做什麼?”
江緒再次點頭,“要求站隊,必須選一方。”
手下頓了頓,葉昔言嗯聲。
江緒再是緘默,眼睫顫了顫,說:“一開始就要求我站隊,不過那時候沒這麼強硬。”
“哪個時候?”
“決定留下來以後。”
葉昔言捏著江緒的指尖,心裏大概有數,猜測地問:“你當選副院長那會兒?”
“更早一些,”江緒說,“本來這個位子該是劉老的,可落到了我這裏。”
原本的二院一共五個副院長,兩位搖擺不定,兩位與劉老一邊,還有一位堅定不移地站鄒行岺那邊。之前局麵還算和諧,各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論何時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那位中立的退休了,需要重新選一位上任,劉老和張賢明都是備選人之一,後來還是劉老更勝一籌。
隻是鄒行岺一派哪會任其如意,沒多久就退而求其次搞了個大操作,寧願推選別的人上去,也不肯讓劉老當任。
江緒就是那個被推上去的,順理成章就當選了,畢竟她可是院裏最有潛力的年輕一輩。
當然,整個過程必定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瀾,美名其曰為了留住人才而破格提拔。
“張賢明以為我會站他那邊,早就擔心自己競選不上,去年就問過我的意見,”江緒說,“表示我願意的話,可以幫幫我。”
葉昔言抿了下唇。
江緒說:“但是我沒打算留下,準備料理完這邊的事就都去德國,已經跟那邊聯係好了。”
這邊的事,即紀雲芙患病還有後續事宜。
葉昔言:“嗯。”
“但是劉老又找了我,還有……”江緒停了片刻,“我媽留的遺囑有問題……”
這趟水太深,江緒起初就知道,自始至終都不願意踏進去攪和,為了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也打算結束後就離開,然而某些人手段太過,不留回轉的餘地。
紀雲芙沒患病之前就立了遺囑的,決定將名下一大半資產都留給江緒,一小部分給養子,剩下的用以公益事業,建立慈善基金。且彌留之際,她還細致交代過一些事,包括如何處理那些資產,特地囑咐江緒要做些什麼。
然而紀雲芙去世後,遺囑內容卻不是如此,不僅沒有半分錢留給江緒,連慈善那部分都沒了,完全變了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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