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急得都快把他的電話打爆了,都沒有聯係上他人。
“你們究竟想要怎麼樣?”陸白問坐在旁邊沙發上的人。
高揚聞言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表情冷淡,他說:“陸先生,你安心待在這裏就可以了,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
“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從這裏出去!”陸白有些氣急敗壞。
高揚還是那副樣子:“抱歉陸先生,除了這一條。”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知不知道,我會讓我的律師團隊告你們!我是藝人,你們知道我無故失蹤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高揚不再理會他。
他是不知道藝人失蹤會有什麼後果,但他一定知道,這個時間要是去打擾老板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何況這姓陸的持刀傷了岑先生,怕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兒,現在還在這裏頤氣指使,也是愚蠢得高揚都懶得應付他。
下麵的人敲門進來遞給高揚一部手機說:“高特助,陸先生經紀人的電話。”㊣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一旁的陸白聽見了,當下就嚷道:“電話給我!”
高揚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直接按了接聽鍵,甚至開了免提。
“喂?你好,請問是賀先生嗎?”
高揚:“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正忙,如果你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交代我代為轉達。”
經紀人一改平日裏和別家公司對接時高高在上難以合作的態度,語氣諂媚而低姿態,開口說:“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關於陸白找上賀先生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真的非常抱歉。網上現在鬧得太大,不知道賀先生願不願意坐下來,和我們共同探討一下解決方案,爭取將雙方的傷害降到最低。”
陸白一聽就愣了,問:“什麼網上的事情?”
高揚瞥了他一眼,對著手機說:“我想你們應該搞錯了,我們老板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網絡流言。你們要是想保陸先生,不如去找找爆料媒體,興許比找我們有用。”
經紀人也不是個傻的,聽這話就知道沒戲。
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對方咬咬牙說:“那賀先生難道也不在乎岑先生的感受和聲譽?”
高揚一聽,語氣就冷了八度。
他常年跟在賀辭東的身邊,對待某些上趕著往槍口撞的人,態度和賀辭東學了也有七八成。
“我勸你們最好搞清楚目前的狀況,陸先生持刀傷人,你們需要準備好律師做好把他從牢裏撈出來的準備。至於你們說的關於網絡上的新聞,我們老板興趣不大,並且我好心提醒一句,你們要是不想把陸先生送進監獄再也出不來,最好不要拿岑先生說事兒,你們招惹不起。”
電話掛斷的時候,不單單是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蔫了,就連陸白,也在一係列震驚過後,沒了一開始的高高在上那股勁兒。
晚間八點,爆料號準時上線。
三十秒左右的模糊鏡頭當中,陸白爬床上位的事情徹底被坐實。
與此同時,眾人發現,這爬床對象卻不是大早上爆料的所謂賀辭東,而是一個在圈內出了名的投資人。
重點是人都已經結婚生子好多年,這種醜聞一出,一個小時不到就發聲明稱自己已經取得了老婆和家庭的原諒,並且暗指陸白勾引人成性,上位手段圈內人盡皆知。
***
岑景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麵天是黑的。
這一覺沉而漫長,沒有混亂的夢境和紛雜騷擾,睡眠安靜而舒緩。
房間裏沒有開燈,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證明賀辭東沒有離開。
岑景側頭看了一眼窗外,酒店這麼高的樓層窗口,能看見城市夜晚的斑斕和彩色。
杯子是暖烘烘的,有種靜謐的安寧。
他從床頭坐起來,手一軟險些栽回去。
腦子裏閃過無數混亂的場景,岑景暗罵了聲。
很快浴室的水聲停了,賀辭東腰間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和床頭坐著的岑景對上眼,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帶著一身水氣無聲靠近,“餓不餓?我讓酒店客服送點吃的上來。”
岑景避開他湊近的吻,語氣生硬:“不餓。”
“那也得吃點。”賀辭東不在乎他躲避的動作,反而笑了笑說:“不然胃會受不了。”
岑景還有點被壓製的不爽,感覺一夜下來,好像受罪的全成了自己,而眼前這個人屁事沒有。不過他最終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饑餓程度,決定不虐待自己的胃,就點了點頭。
賀辭東轉頭去打客服電話,岑景摸過床頭的手機,一開機就先看到了彈出的關於陸白的新聞?
他挑了挑眉,對著賀辭東晃了晃手機問:“你幹的?”
賀辭東隨口嗯了聲,也沒多做解釋。
岑景不是個愛八卦的人。
關於這個偶像明星沒有過多的好奇,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交集,他可能都不認識他。
手機裏突然彈出於茜的消息,她給岑景發了一則帖子的鏈接,岑景隨手就點進去了。
竟然也是因為陸白這次事件引發的。
隻不過這個帖子的主角是他和賀辭東。
發帖人也是陸白的粉絲,一開始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在陸白翻車以後還試圖為他拉上兩個墊背的。
而選中的人一個是岑景,一個是賀辭東。
標題也起得相有吸引力,《陸白是有錯,但你們以為某對狗男男就有多幹淨?》
一樓通篇論述自己作為一個陸白的前粉絲,是真的愛過。雖然看見他現在人人喊打,大批粉絲回頭拉踩的慘狀也不覺得他可憐。
但是!有些人更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怕。
這就是這次爬床事件的第一個緋聞對象賀辭東,以及他的前夫,岑景。
這人估計是結合以往外界的傳聞和各處搜羅的信息,說得是有理有據,
——先說說這位“時渡”掌權人賀辭東賀總,他的成功史幾乎可以寫成一本書了吧,各種財經雜誌報道那麼多也不是什麼秘密。但大概不會有人知道,這位早年間那做的可都是些邊緣買賣,隻是他運氣好膽子大,後來成功洗白上岸。不過今天要說的,是情史,對比那些出軌濫情各種奇葩操作,這位算是比較幹淨的了,各位可以去搜搜關於姚聞予這個名字,賀辭東的白月光,我們稍後再說。
——重點來了,今天深扒的,是賀辭東這位前夫,岑景。海城岑家雖然算不上什麼豪門世家但家裏還是有錢的,這位岑景就是私生子出身。貴公子流落在外,一朝尋回成了岑家利用的棋子嫁給了賀辭東。說到這裏大家估計都會覺得他很可憐對吧,沒錯,一開始這個岑景愛上賀辭東求而不得,卑微又卑賤,那個上層圈子沒一個把他看進眼裏的。
到了這裏,後麵就漸漸地有人跟帖了。
“行了吧,跑這裏來給你偶像洗白,找錯地方了。”
“對啊樓主,說得像是你親身經曆過一樣,還是你親眼看見了,誰信啊?”
——不管樓上的各位信不信,我隻能說我說的東西絕對保真,你們也可以當個故事看。好了,接下來我們繼續。
——說回岑景,“辰間”各位知道嗎?岑景一手創辦的,最初的資金投注人不是別人,正是賀辭東。你們想想一個一開始到處惹人生厭的人,和賀辭東一結婚就性情大變。跟岑家叫板,說服賀辭東出錢,能力和交際手腕一日千裏。這不是寫小說,能解釋的理由隻有一個,這個岑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慢慢的居然有人開始信了。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有一姐妹是個富二代,據說這個岑景當時在圈子裏還引起不小震動。”
“那這麼說這個岑景還挺有心機的,完全是一部豪門複仇記啊。默默伏蜇多年,一朝翻身,攜手商界傳奇問鼎人生巔峰,我可以!!”
“樓上的清醒一點好嗎?你在想什麼鬼東西。”
主樓還在繼續。
——各位看到這裏是不是都覺得挺好的,就算是利益婚姻,但似乎也沒有顯得那麼糟糕。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現在我要說的,就是在這段利益婚姻關係下一個無辜被牽連的可憐人。他就是,最上麵說過的姚聞予,賀辭東的初戀。
“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樓主繼續繼續。”
——說到這個姚聞予想必很多建築行業的人都不陌生。下麵放圖,這是他在國外獲獎時的照片。
圖片,圖片。
“哇哦,有點好看。”
“好年輕哦。”
“樓主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作為建築行業的一員,這個姚聞予抄襲國外大師作品的事情人盡皆知,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我知道肯定有人要拿他抄襲的事情說事,我不否認這一點,也不覺得抄襲這件事是正確的,就像陸白那些事,我同樣覺得他該罵。但今天我要說的是,一個人犯了這點錯,就值得被人搞到身敗名裂,甚至最後在沒有精神病的情況下被丟進精神病院受盡折磨嗎?
“??我聽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樓主如果說的是真的,這犯法吧,誰敢這麼搞啊。”
“樓主不是說他是賀辭東的白月光嗎?賀辭東難道不管?”
——前麵問賀辭東為什麼不管的,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把他弄進去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賀辭東。不然我為什麼說這兩個人讓人惡心呢?岑景用盡手段上位,逼得人正牌受盡打壓不說,還不惜一切代價把人名聲搞臭,可見心機深重又惡毒。最惡心的是賀辭東,商人那副嘴臉自古不變,和岑景狼狽為奸,最後不惜把曾經愛過的人送進那種地方,冷血又無情。這兩個人現在還很高調的同進同出,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怕。
樓主最後點題。
——要我說陸白就是太蠢,惹上賀辭東這種貨色。他但凡要是聰明點,有這個岑景十分之一的手段,也不會被人搞到現在這個地步。
“說來說去,樓主你兜這麼大一圈子就是為了給你偶像洗白吧。”
“對哦,你這意思分明就是說陸白爆出這些事是被人給整了對吧?”
“樓主也挺讓人嘔吐的,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陸白那些事沒有人逼他做。隻不過跟賀辭東比起來,他狠不過別人而已,誰也不比誰無辜。”
當然也有挺樓主本人的。
“純路人舉手,不管樓主是什麼身份,理性吃瓜,我持觀望態度。”
“加一,而且這姚聞予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消息可不可靠,如果是真的,天呐,我想想都能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真的相當於謀殺吧,還是自己愛過的人,什麼仇什麼怨。”
這個帖子到了現在熱度已經很高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討論激烈。
岑景滑到最後一頁,見著的最新發言是這樣的。
“這種帖子居然還真的有人信?我都開始懷疑網絡人的智商了,但凡真的了解過一點事情始末的,都說不出樓主這種智障言論。”
“就單說當初岑景和姚聞予那場名譽官司,鬧得那麼大,誰是誰非網上一搜就能看見,一個兩個在這裏跟著秀什麼下限。”
“進精神病院是真的,因為他真的有精神病。至於什麼仇,隻能說一報還一報。”
岑景看到這裏的時候挑了挑眉毛。
他隨手截圖發給於茜:“你啊?”
於茜回得相當快:“你還真是慧眼如炬,就是我。姐姐退隱江湖已久,沒想到網絡噴子與日俱增。”
岑景勾了勾嘴角和她打字:“謝謝,不過不用在乎網上說什麼,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
於茜:“那不行,我的鬥誌才剛剛起來,今天不把這些人教訓得跪下喊祖宗,我於茜名字倒過來寫。”
就在這個時候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
是賀辭東叫的客房服務。
“過來吃飯。”賀辭東叫他。
岑景隨口嗯了聲,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屏幕。
於茜還在說:“放心吧你,周周也在旁邊,正準備加入戰局。”
岑景想說她帶壞小孩子。
字都還沒有打全,旁邊伸來一隻手抽走了岑景的手機。賀辭東將手機放到旁邊的矮桌上,牽著岑景起來說:“剛剛不是還說餓了?先起來把飯吃了。”
岑景倒是沒有反抗。
他順勢從床上起來,卻忘了自己剛經過一場過度□□,就算睡了一覺起來,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依然壓力不小。
岑景整個人往下滑的時候,賀辭東一把撐住了他。
賀辭東的手掌摩挲了一下他腰際的位置,側頭看著他臉低聲問:“還行嗎?”
“很好。”岑景白他一眼,伸手把他拍開說:“讓開,我自己走。”
結果下一秒被賀辭東打橫抱起。
酒店送來的吃的都是嚴格按照賀辭東要求做的,岑景現在生活的方方麵麵都被管控得很嚴,他也都習慣了,泰然自若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吃東西。
賀辭東陪他一起。
岑景邊吃邊回頭問他:“你不忙?”
這種在酒店裏和他廝混一晚上,又消磨一整個白天,對日理萬機的賀總來說應該挺不可思議的。
賀辭東給他夾了一筷子芹菜,開口道:“我沒興趣當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對比處理公事,我很樂意一直和你這樣待在一起。”
岑景說不過他,簡單吃完飯,岑景也自己鑽進浴室洗了個澡。
他看著鏡子裏脖頸肩膀全是斑駁紅印的人,腦子裏再次閃過那些羞於啟齒的畫麵和片段,一時間愣了很久。
鏡子裏的這張臉現在在岑景看來已經很熟悉很熟悉了,他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寄居者,來去不由人。
可經過那麼多事情,受過那麼多傷,也真正瀕臨過死亡。
可死亡並未帶走他,在被抽幹生命中最後一絲養分的時候,賀辭東再次出現了。
這個人出現的時間總是那麼湊巧,他不容拒絕地侵占了他的世界,他的思想。像一塊予取予求的沃土,總有手段挑起他剩餘的生命力。
“也可以的吧。”岑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問。
可以真正放下過去,擺脫那些陰影,擁有一段全新的人生。
可以不摻雜念,全身心地去對待一個人,然後享受被在意。
那些陰差陽錯的過去,那些錯誤不堪,猜忌懷疑,都通通都拋諸腦後。
都說身體的反應最是騙不了人,不管你有多少借口說服自己,林俞知道,他對賀辭東遠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無所謂。
洗完澡出來的岑景,在見著抱著手靠在門邊的人時嚇了一大跳,皺眉問他:“你站這兒幹嘛?”
“怎麼待這麼久?”賀辭東問他,然後說:“怕你在浴室摔倒。”
岑景剛想說沒那麼嚴重,卻發現賀辭東不知道何時靠了過來。
他無聲無息地吻上岑景的唇。
這並不是個多潮濕熱情的吻,帶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珍藏,隻是肌膚簡單的觸碰。
有過極致親密的身體是有記憶力的,中間間隔時間這麼短,岑景幾乎是在他靠過來的那瞬間就條件反射抬頭迎合他,而不是反抗。
他們接了個從認識到今天最平和的親吻。
一吻結束,賀辭東的額頭抵著岑景的額頭說:“好像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又覺得好像什麼都不用說。”
岑景有同樣的感覺。
他閉了閉眼睛,開口道:“那就不用說了吧。”
走到今天他們已經說了太多了。
賀辭東的手摩挲著岑景的後脖頸,拇指擦過他的耳尖,嗯了聲,像是達成了兩人之間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和默契。
“岑景。”賀辭東輕啄他的額頭。
岑景:“嗯,不是剛說不用開口說話嗎?”
“再跟我結一次婚吧。”
岑景有一刹那的僵硬。
賀辭東:“我們的第一次婚姻是一場錯誤,有一個錯誤的開始,由傷害結束。對於過去我有很多抱歉遺憾和後悔,但是我依然感謝這場婚姻,因為這場婚姻讓我認識你。”
岑景還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動作,這一幕說實話讓他始料未及。
賀辭東突然拿出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兩枚戒指,都是素圈,沒有任何花紋。隻有邊緣有一道菱形設計,讓普普通通戒指一下子看起來多了些設計和驚豔感。
賀辭東戴上自己那枚,另一枚用繩結穿起,繞過岑景的脖子替他戴上說:“你用不著急著答應我,我希望我們有一個新開始,在你徹底做好準備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的未來裏會有賀辭東這三個字,不欺瞞,不試探。我們可以收養一兩個小孩兒,讓他們不用像我們小時候一樣,可以開心快樂地長大。老了就牽著你的手走在黃昏日落的楓樹林下,死了你就跟我合葬在一起,好不好?”
岑景的腦子裏隨著賀辭東所描述的未來有了一幕幕真實的畫麵。
美好得他幾乎差點脫口而出那個好字。
但是岑景最終隻是低頭拿起胸前的戒指看了看,對賀辭東說:“如果我有決定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賀辭東笑了笑,吻他額頭,說:“好。”
岑景因為睡了一整個白天,這會兒吃了飯一點困意都沒有。
酒店的房間開到明天的中午十二點半,所以他們也沒急著大晚上離開。
沙發上岑景穿著酒店的浴袍斜躺著,電視裏正放著一部經典老片子,岑景偶爾抬頭看一眼。
賀辭東端了一盤削好的水果放到他麵前的茶幾上的時候,岑景的手機就響了。
於茜打來的。
岑景剛接起來,於茜就大聲道:“帖子最新進展看見沒有?姐大殺四方的風采我自己看了都佩服。”
岑景的臉上帶了笑意,開口道:“沒看,吵結束了?”
“你居然沒看?”於茜很驚訝,“你幹嘛呢?”
“看電視。”岑景如實說道。
於茜剛要吐槽他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看電視,就聽見旁邊賀辭東說了一句:“衣服讓前台拿幹洗店了,穿我的?是高揚提前準備的備用的。”
岑景還沒來得及應聲,手機裏於茜就提高音量問道:“賀辭東?你跟他待在一起啊?”
岑景嗯了聲,和賀辭東說:“可以,把那套給我吧。”
“你們兩個……”於茜受到一萬點傷害,立馬說:“岑景,咱能不要這麼好被騙行嘛?提前準備衣服,這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岑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說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了,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過了。
雖然情況特殊,但也算合謀而成,誰也不能指責誰的不是。
賀辭東把手機從岑景手機接過去,說了一句:“你大晚上帶著周周不睡覺騷擾他幹什麼?”
“我騷擾?”於茜都快要氣笑了,“姓賀的,咱說話得講良心好不好?你的人在網上都被人說成那樣了,你管了嗎?”
“什麼網上?”賀辭東皺眉看向岑景。
岑景隨口解釋說:“沒什麼,一個無聊的網友而已。”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說也變不成真的。
岑景把手機從賀辭東手機拿回來,想了想開口說:“於茜,剛剛沒找著時機問你,有些話可能我說不合適,但我拿你當朋友,所以還是決定問問你。”
“你這話說的。”於茜那邊還在啪啪點鼠標,順便提醒周周把水杯拿遠一點,然後才說:“搞得我們一直以來不像是朋友似的,有什麼話想問的,你直說,”
“你確定要訂婚?跟一個剛認識男人。你想好了?”
於茜那邊一下子安靜下來。
她之前所有高揚的情緒被岑景一下戳破,有些偽裝熟悉的人總能一眼看出。
於茜在電話裏苦笑:“想好了,不訂還能幹嘛呢,繼續和薑川糾纏?”
岑景眉頭皺起,嚴肅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走到窗邊說:“於茜,人生有些路是不能回頭的,一朝踏錯後悔都來不及。”他知道對比親身經曆過的人,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但他還是說:“薑川對你的影響,就值得你拿自己的一生去堵嗎?於茜,你是個好姑娘,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別犯糊塗。”
手機裏有筆磕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聲響,岑景耐心等待著於茜漫長的沉默過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知道了,我會認真想清楚的。”
“嗯。”岑景說:“任何一段讓你覺得痛苦的關係都是不值得的,人不能為了擺脫一段痛苦就讓自己陷入另外一段痛苦當中,你永遠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