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第 151 章(2 / 3)

聽著申屠川呼風喚雨那些事,季聽隻覺得跟她沒什麼關係,所以每次聽完都沒往心裏去,倒是每回聽到旁人說起皇上的病情,她的耳朵就支棱起來了。

進宮這麼久,她還沒有見過皇上,當然她也不想看見,甚至會大逆不道的偷偷祈禱皇上能一直病著。沒錯,是一直病著,而不是死了,因為她已經知道,皇上若是薨了,便會讓後宮所有未生育過的嬪妃殉葬,然而她既不想給皇上生孩子,又不想死。

隻可惜她的祈禱並沒有多大用,皇上在病了一段時間後,突然有了好轉的趨勢。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一旦好轉,娘娘便可侍寢了,到時候若是懷了龍胎,那可是有大福氣的!”嬤嬤欣喜道。

季聽勉強笑笑,隨便幾句話把人打發了之後,便開始在屋裏轉來轉去。皇上已經兩次秀女大選都要她了,若是他清醒了,肯定是要找她侍寢的,這可怎麼辦?她急得要死,若不是父母還在宮外,她恨不得一頭撞死一了百了。

正當她糾結時,目光突然落在了水盆上。

當天晚上,她喚了熱水沐浴,進入水中後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今日本宮身子乏累,沐浴完便去歇息了,你們明日再進來抬水。”

“是。”

等人一走,她便到門口將門給杠上,扭頭回到水中開始泡。水一開始是熱的,漸漸的冷了下來,她卻還嫌不夠,於是偷偷開了一扇小窗,一邊泡在冷水裏,一邊對著小窗吹冷風,一吹就是一夜。

翌日一早,她如願發燒了。

“娘娘,太醫給您煎了藥,您喝下吧。”嬤嬤勸道。

季聽頭疼欲裂,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把藥放下吧,你們先出去,我待會兒就喝。”

“娘娘還是趁熱喝了吧,藥若是涼了隻會更苦。”嬤嬤憂心的看著她。

季聽不耐煩的抿唇:“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是。”

嬤嬤歎了聲氣,帶著人轉身出去了,幾個人走到外頭後,與嬤嬤親近的宮女道:“娘娘病得真太不是時候了,聽說皇上今日精神極佳,應是會召嬪妃侍寢的,娘娘現在染了病,皇上肯定要避著了。”

“聽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說,皇上一直惦記著娘娘呢,隻要娘娘身子一好,定然可以侍寢,也不急於這一時。”嬤嬤說著,帶眾人離開了。

季聽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滿是苦澀,看了眼桌子上方的藥,起身滿臉厭惡的把藥給倒了,當日晚上,又不聽勸阻的叫了水沐浴。

一連五六天,她的身子越來越差,皇上這邊又一次不能翻牌子後,心裏難免煩躁:“她在家做姑娘時,身子也這般差?”

旁邊的申屠川麵色毫無波動:“興許是初入宮有些不適。”

“若不是朕怕過了病氣,就算她要死了,也得過來侍寢。”皇上煩躁的將手中茶盞摔到地上,茶盞在地上滾了一圈後卻好好的。

申屠川掃一眼地上的茶盞:“皇上說得是。”

鳳棲宮,季聽臨到晚上又叫人燒水準備沐浴。

嬤嬤急得不行:“娘娘,您一直不好,定然是晚上沐浴導致的,不如今晚先歇一日如何?”

“你沒聽太醫說?熱水沐浴對身子沒影響的,還能通經活絡,本宮現在正需要,快去叫水。”季聽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嬤嬤又勸了幾句,見她執意如此,隻好咬牙出去了。

叫了水後,嬤嬤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想了想便朝著司禮監去了。

季聽這邊都快起不來床了,卻還是咬牙坐了起來:“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就行。”

“娘娘,還是讓奴婢們伺候您吧。”宮女擔憂道。

季聽眼皮越來越沉重:“本宮最煩旁人在旁邊盯著,都給本宮出去。”

宮女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沒膽子再勸,一行人魚貫而出。等她們都走了,季聽咬牙撐著身子起來,朝著門口艱難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門口後將門杠上,轉身便往浴桶中去。

如今隻是進個浴桶,也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等坐進去時已經滿身是汗。她閉著眼睛枕在浴桶邊上休養,漸漸的睡了過去。

水越來越冷,加上身子不適,她睡得並不踏實,甚至有種身體是閉著眼睛、可她卻是清醒的感覺。她的身子越來越無力,漸漸往水中滑落,直到口鼻都灌了水,她才驚慌失措的醒來。

隻可惜她已經渾身乏力,落入水中後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拚命招手,一時間喝了不少水。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時,一雙大手突然托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撈了出來。

季聽咳得驚天動地,趴在對方懷裏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緊緊揪住他衣衫上的扣子。

“你便是這樣沐浴的?”

清冷的聲音響起,季聽的指尖動了動,然而卻沒力氣推開他。她窘迫的閉上眼睛,假裝身子並沒有被他看光。

“我在問你話。”申屠川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她瘦了許多,一雙本該明豔的眼睛,此刻卻一點精神都沒有,臉頰上更是沒肉,隻入宮幾天的時間,她便將自己這的

季聽看著他漆黑的瞳孔中,好像有無邊的怒火在翻湧,緩了緩後用微微沙啞的嗓音道:“督主大人怎麼進來的?”

“你將門關上,卻留了一道窗戶,難道不是讓我翻窗進來的?”申屠川反問。

季聽勉強笑笑:“大人想多了……”

話沒說完,便被申屠川打橫抱起,大片的白映入眼簾,他頓了一下,喉間不受控製的發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後,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把人抱出屏風時他扯了一條軟布,將她的身子給裹住了。季聽難堪的被他抱著,緊張到腳指頭都繃得極緊,若不是生病耗盡了她的精神,說不定她都要以頭搶地了。

申屠川把她放到床上後,她用最快的速度蓋上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這時候知道丟人了?”申屠川陰鬱的看她一眼,接著看向屋中擺設,見那些奴才還算盡心,這才繼續問“這些日子你都將藥倒在何處了?”

“……我按時喝了。”季聽悶聲道。

申屠川不輕不重的掃她一眼,目光最後落在角落裏那盆發財樹上,眼底流露出些許譏諷:“最是好養活的東西,倒是在你這裏半死不活了。”

季聽抖了一下,沒敢接話。

申屠川冷著臉去開了門,吩咐人熬藥後又將門關上,轉身回到床邊坐下:“你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學著旁人自戕了。”

“我沒有自戕……”季聽喉嚨很疼,多說一句都是對她的折磨,若不是申屠川將這次意外歸結於自戕,她也不會開口。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方才要溺死自己的不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季聽小聲嘀咕一句,掙紮間被子落在下方,露出了她圓潤的肩膀。

這一抹白刺痛了申屠川的眼睛,他伸手想要幫她蓋上,季聽卻搶先一步,伸出兩條細白的胳膊抱住心口前的被子,以免被子再次滑落。看到申屠川伸出的手,季聽警惕的問:“你想幹什麼?”

申屠川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胳膊上,她膚色白,又用好藥養了些時日,如今已經好了大半,但看起來還是要留疤。

他的眉頭皺起,心中的戾氣愈發翻湧。她本該是世上最無瑕的璞玉,卻因為自己留下了一道痕跡,隻要一想到這點,他便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

季聽往被子裏縮了縮:“你、你看什麼呢?”問著問著,聲音小了一點,臉上也飛起一抹紅。

她本不想表現得這麼沒出息,可申屠川的臉長得實在犯規,自她豆丁大時第一次見他,便因為他這張臉失神,如今被他這樣看著,沒有捂住臉已經算她克製了。

她突然的嬌羞,申屠川不是感覺不到,或許她不懂那是什麼,可他卻是清楚。口舌發幹的感覺再次出現,他忍了忍才別開眼睛,握住她如豆腐一般的手放進被子裏。

他本隻是想把她蓋嚴實,卻忘了被子下的她身上什麼也沒有,所以當指尖碰觸到時,他和季聽俱是一愣。

“你!”季聽猛地鑽進被子,將爆紅的臉也擋得結結實實,隻露一雙眼睛帶著惱意道,“申屠川!你好大的膽子!”

她如此憤怒,申屠川眼底反而閃過一絲笑意:“娘娘不必害羞,平日嬪妃沐浴也有宦官侍浴,這都是正常不過的事。”

“你給誰侍過浴?”季聽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升起一簇怒火。

申屠川頓了一下:“我不在後宮服侍。”言外之意便是沒有。

季聽心裏這才平複,可看著他這張臉,又忍不住譏諷:“督主大人似乎挺遺憾?”

“是遺憾,所以娘娘若是需要,我倒是願意效勞。”申屠川平靜的看向她。

明明他的眼底沒有什麼東西,可季聽卻還是被他看臉紅了,她咳了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我沒有要溺死自己,方才隻是……”

“隻是不想侍寢,所以想出的笨主意是嗎?”申屠川接著她的話道。

季聽頓了一下,目光變得躲閃:“督主大人,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嬪妾也想給皇上侍寢,隻可惜身子不爭氣,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