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怔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來,他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林鈺回來,這小子回來了又走,是不打算見他了嗎?微歎一口氣,他現在已經越來越不明白這小子要什麼。
毀陵月在這裏打下來的一切,他如何下得了手。
“師父,你不必擔心,我會解決好一切,師弟那邊沒有把事情做絕,還留了餘地……”陵月沒說出四王爺對這裏勢在必得,不想讓他操勞過多,隻撿了一些簡單的事情告訴他。
趙子寧微抬頭,隨後又低頭繼續吃飯。
晚飯過後,趙子寧收到手下人的回報,那些珠寶果然如他所料流到了有私礦的商戶,這些商戶過秘密渠道在不同的地方為四王爺鑄煉鐵器,派出去的人還告訴趙子寧,正有一大批鐵器運往安縣,意圖十分明顯,想利用這裏貨物運送的便利,把這些私鐵運回京。
此時陵月也陸陸續續收到消息,大家知道此事與近來發生的事情有關,做起事情十分積極,沒多久就知道了趙子寧想要的答案。
當陵月把周圍有鐵礦的地址告訴趙子寧時,趙子寧也把所知道的告訴她,兩人交換了所有信息,彙總出了一個大致的行動方向。
如今四王爺盤踞在此,想要讓他退出此地,唯有讓朝廷注意到這裏存在非法交易,讓朝廷的人盯著這裏,這樣他們就會投鼠忌器,最後趙子寧寫了一封書信,讓手下人秘密傳給州長。
剩下的就是等待,趙子寧沒有去客棧休息,而是以隨時需要接收陵月方的信息為由,以及想要向楊安請教為由,住進了陵月家,陵月一時找不到趕他走的理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住進客房。
楊安對此了然笑之,第一次看到陵月沒有明確拒絕一個人,那就是有戲的跡象,如果當個工具人可以撮成一樁姻緣,何樂而不為。
第二天,趙子寧打算前往陵月昨日查到的幾個鐵礦探查,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線索,陵月也被他拉著去,給的理由是她最熟悉這裏的地形路線,找其他人擔心會把消息透露出去。
於是一大早,陵月不得不陪著他爬山頭,看著前麵健步如飛,絲毫沒有倦憊的人,陵月隻得羨慕他身體好,她的小身子板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
拿出水壺喝了一口水,陵月看向前方沒有道路的山坡,趙子寧說,走大道會撞上礦地的工人,容易暴露,於是就從山後背穿過去,看著至少還有一半的山路,不,根本沒有路,陵月用力把瓶塞塞回去,他還真不把她當女人,說爬山就爬山,連個水壺都不幫拿。
陵月抬腿繼續爬,順著趙子寧用身體壓出來的道,追尋已經不見人影的人,心中無比後悔跟他出來。
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前方趴在草叢的人,陵月悄悄走過去,無力地趴在他旁邊,緩過神後,才抬頭看向山下。山下所見讓陵月震驚不已,一群赤膊襤褸的男人,被幾個穿著整齊的護衛鞭打著,被強逼幹活的人腳下綁著鏈條,有氣無力搬運從山洞挖出來的礦泥。
這些人膽子居然這麼大,不僅私挖鐵礦,還囚禁強逼他人幹活,簡直喪心病狂。
“趙子寧,現在怎麼辦?”陵月很想下去救下麵的人,可是他們兩個人根本無法應對山下遠多於他們的護衛,再者救了一回又如何,等他們走了之後這些必然又會繼續。
趙子寧對陵月示意離開,兩人又貓著身子鑽到安全的地方。
“現在我們隻是來查探具體情況,不能驚動他們。”趙子寧神情繃著,告訴陵月不能打草驚蛇。
兩人又前往另一個地方,也是一樣的情況,陵月早前就聽說安縣附近的山脈藏有鐵礦,一些膽子大的人會偷偷雇人上山挖,現在目睹這一切,陵月才發現所言非虛。
剛才幾個鐵礦的守衛都穿著一樣的衣服,看得出是同一夥人所為,應該都是四王爺的人,難怪他會盯上安縣,這裏就有他需要的一切東西,而且經過陵月這三年對此地運輸路線的疏通,想要快速把物品運出去變得更加輕易。喵喵尒説
太陽已經西斜,陵月這時才發現他們已經離安縣很遠了,得趕緊在附近的縣城找個住的,然而拿出地圖一看,附近的縣城跟安縣一樣遠,就有零零散散的幾個村落離得比較近。
“趙子寧,現在怎麼吧,你這個大忙人忙得都忘記時辰了。”陵月已經完全走不動,靠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著他還精神十足地這看看那看看,陵月想起他以前在邊疆磨礪過幾年,今天這樣走走停停對於他來說應該算是很輕鬆的事情吧。
趙子寧記下地形方位後,才回到陵月身邊,看著四肢無力癱坐在石頭上睡著的人,才想起自己今天忘了她是個女人的事,心中有些愧疚,過去她的行為太像男人,讓他一下子沒想起她也是個體力有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