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廂內。

鄭越溪低頭看著手機:“沈之恒。”

“什麼?”

“我現在真的太喜歡你的那個小男友了……哦對不起,是前男友。”他抬起頭來,像是故意要往沈之恒傷口上撒鹽似的,忽然直起身子,鄭重其事地問道,“再問一遍,如果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的話,我可以追嗎?”

一聲微不可查的哢嚓聲,沈之恒手中的瓷杯硬生生被他捏出了一道縫隙。

他從嘴裏惡狠狠地蹦出三個字:“你、做、夢。”

“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癡情種子,都被當麵甩了還是餘情未了。”鄭越溪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坐沒坐相地翹起腿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我知道,你現在就把我當狗頭軍師使呢。但說真的沈二少,這次我真的幫不了你了,這事兒吧,雖然有意外的因素,但你做的也確實不地道。徐忠傑那老狐狸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給你發消息,向來是避重就輕玩文字遊戲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筱白被他這麼當麵刁難一通,轉頭還發現你也摻和了一腳,換誰誰都得氣炸。”

沈之恒默然垂眸。

鄭越溪說的沒錯,他也無可否認,這次確實是自己的疏忽。

“還有,徐忠傑還天天滿腦子就想著把他那寶貝孫女塞給你,也虧你能忍得了他這麼些年。”鄭越溪撇撇嘴,憤憤不平道,“我跟你講,我朋友多,知道的消息也比你全,咱們這個圈子裏的人,但凡稍微年輕點兒的,就沒有不被他找上門推銷的!他和他那個孫女兒也是真不害臊,隻要家裏有錢有勢就上去勾搭,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就坐陌生男人腿上**,臉皮厚到刀槍不入……幸好他最近好像換了個目標,不再把重心放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沈之恒漫不經心地聽著,他似乎把鄭越溪的絮絮叨叨當成了耳旁風,隻是低聲喃喃道:

“但是,筱白昨天最後說的那番話……”

“什麼話?”

鄭越溪閉上了嘴巴,先是疑惑,隨即注意到沈之恒緊緊盯著自己腹部出神的視線。

他渾身一震,俯身用看著外星人的目光盯著沈之恒:“不會吧沈二少,搞了半天,原來你最在意的還是筱白說隻饞你身子的部分?你也太……”他思考了半天都沒想出合適的措辭,隻好連連搖頭,“沒救了,沒救了。”

“這難道不重要嗎?”沈之恒皺眉問道。

“這難道很重要嗎?”鄭越溪匪夷所思道,“他喜歡你的腹肌和喜歡你本人有什麼區別?哦對了,你可別跟我說你是那種執著於‘你到底愛不愛我’的類型啊。”㊣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但他轉念一想,沈之恒這人向來自尊心強又好麵子,跟自己這種花花公子的想法肯定完全不同,不禁又升起了幾分同情:“哥們,算了吧,你就當是被白嫖了大半年,再說人家對你也算是真心誠意,走腎走心,不算白嫖。”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

沈之恒實在聽不下去了,自己今天來找這家夥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別走啊,”鄭越溪攔住他,“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把人追回來?要我說你還真是,不談則以,一談就談出個血雨腥風出來。也不知道是現場的哪個員工把你倆分手的事情爆出來的,總之現在微博上可熱鬧了,而且聽說筱白演的那部劇還被什麼獎項題名了?關鍵時刻,你的動作可要小心點兒,那些媒體都像是鬣狗似的盯著你們呢。”

沈之恒惜字如金地回答:“我知道。”

最近星途大樓附近到處都蹲守著狗仔,今天沈之恒上班的時候要不是保鏢來的及時,估計就要被他們堵個正著了。沈之恒倒是不擔心自己會出什麼事,但筱白那邊……他總不可能也和自己一樣,每天帶七八個保鏢去拍戲吧?

“事情會鬧這麼大,很大原因都是因為徐忠傑那家夥從中作祟。”他冷聲道,“昨天我停了他的職,但看上去他並沒有反省,反而變本加厲地想要用輿論為自己造勢。”

“我看了他發的微博,好家夥,無中生有的技術倒是一流。隨便買通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就敢跳出來說筱白加戲,可他徐忠傑又什麼時候又變成‘忠心耿耿地為公司著想’、‘致力於為觀眾提供最好的作品’的大善人了?不知道的看這了段文字,估計還以為這部劇是他拍的呢。”鄭越溪邊說邊大皺眉頭,“但這老家夥聰明就聰明在,他挑的都是些你找不出實質性證據反駁的點來做文章,就算導演和其他演員都站出來為筱白說話,他也能說這是黑幕,這些人是被你沈之恒買通來說假話的。總之,就是想把筱白和你的名聲一起搞臭唄。”

“我也沒打算證明什麼。”沈之恒摩挲著手機,眼神染上了一絲淩厲的殺氣,“我讓他這個位置上呆了這麼些年,是因為手裏握著能讓他投鼠忌器的把柄,雖然徐忠傑並不知道,還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而之所以還讓他蹦躂了一晚上……這是筱白的意思。”

“筱白的意思?”鄭越溪奇道。

沈之恒點頭:“你還記得我之前處理過的吳家人嗎?”

“哦,你說那個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潛規則你小男友的二傻子啊,”鄭越溪沒多久就想起來了,畢竟傻到如此清奇的地步也實在罕見,“他們怎麼了嗎?”

“那個吳明越,和徐忠傑的孫女有一腿。”沈之恒言簡意賅道,“還有一個孩子,不過寄養在吳家,明麵上隻說是吳明越的弟弟。”

“臥槽,未婚先孕,還他媽想要介紹給你騙婚?”鄭越溪一激靈從座位上跳起來,氣得一時口不擇言,“徐忠傑這老不死的,也太他娘的無恥了!”

“你激動什麼,”沈之恒一掀眼皮,“我都還沒跳起來呢。”

“這不是為你著急嗎,”鄭越溪悻悻然坐下,很快又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是天大的醜聞啊!……雖然那兩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麵子還是要的,消息肯定隱瞞的比誰都嚴吧。”

“沒錯,”沈之恒道,“所以雖然我知道徐忠傑用他孫女來騙婚這件事,也知道她有個孩子,卻不清楚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沒有證據的話,最多也隻能用來敲打徐忠傑一下,不能對他的地位產生什麼實質性的損害。這些情報是筱白昨天用一晚上的時間查出來的,資料他都發給我了。”

鄭越溪張大了嘴巴:“可以啊,你這小前男友挺厲害的,能文能武,本事不小。”

沈之恒冷笑一聲:“你再說一句‘前男友’,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爹斷你三年生活費?”

“行行行,我不說了,你厲害。”被抓住命門的富二代一下子就蔫了,“那既然這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把這事兒曝光出來?”他想到徐忠傑的下場,頓時打起了精神,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像徐忠傑這樣死要麵子的家夥,到時候晚節不保社會性死亡,臉色一定很好看吧。”

“晚節不保?那可太便宜他了。”

沈之恒臉色淡淡地說出了讓坐在對麵的鄭越溪都不禁膽寒的話:“這件事裏麵肯定也有吳家的影子,上次的處理最後我放了他們一馬,沒有真的趕盡殺絕,一是讓其他關注著這件事的高層們不至於寒心,二就是因為當時身體出了些狀況,我沒有太多精力耗在這件事上。但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