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第 89 章(2 / 3)

正自尋思時,李長慶進來,“太後……”

“我如今已不是太後,你怎麼仍不改口?”何姝淡淡的道。

李長慶躬身,“小的又忘了。”

“罷了,什麼事,說吧。”

“陛下來了。”

陛下……

換了個皇帝,讓她現在的身份實在尷尬。當太後肯定是不行了,皇後那就更不合適,最後就被尊稱了皇嫂,奇奇怪怪的稱號,就這麼在慈慶宮裏呆著。

何姝打算親自迎接,但還沒出門,惠王已經進來了。

“皇嫂。”

惠王,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比何姝想象中看著斯文有禮的多,並不像個滿腹壞心眼的人物。而且,他上位以後確實也有個明君的樣子。所以何姝對他的印象,早已從一個篡位奪權的野心家,變成了尊敬。

她欠了欠身,“陛下這麼晚來慈慶宮,是有事與我說嗎?”

皇帝轉身對殿外道:“拿進來。”

話音落下,由打殿外陸續進來一列小宦,手裏各自拿著東西。什麼錦盒,錦緞,擺著珠釵首飾的托盤。

一大堆,什麼都有。

小宦們進來後,在何姝麵前站成一排。

何姝不解的看著這些東西,“陛下,這些是……?”

“這裏邊有些是這次番邦送來的貢品,有些是朕覺得好看,適合皇嫂,故而送來供皇嫂挑選。”皇帝背手道。

何姝心裏有些慌亂。

自從這位入京以來,就對她各種送禮物,感覺好像是在追求,但有關追求的事卻隻字不提,讓人感覺很困惑。

按照他對宮裏其他人的做法,何姝感覺怎麼著也該輪到自己了,不想今天卻又是這些禮物。

他到底按的什麼心?

何姝決定今天,要與他說清楚。

“陛下能讓我在這宮裏衣食無缺的活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這些東西,陛下還是留給有功之人吧。”

“皇嫂過謙了。之前,朕聽梁光治提過皇嫂是如何應對那些番邦的,也聽說過,皇嫂能為壯大烏朝軍力甘願節衣縮食,可見皇嫂並非一般女子見識。從那時起,朕就希望能早日與你見上一見。”

“嗬,是嗎?見麵不如聞名吧?”何姝說笑道。

“怎麼會?應該是聞名不如見麵。”說話,他目光微動,直視何姝,帶著幾分試探道:“在見到你之前,朕從未想過,世上能有這樣的女子。”

何姝訕訕的,“嗬,曾經有人說我是不著調……,大概就是你們說的不倫不類,難登大雅之堂。看來是和其他溫婉賢淑的女子不同哈。”

“嗬嗬嗬。”皇帝不禁笑道:“你是與眾不同,但並非不倫不類,在朕心裏,你有母儀天下之德。”

呃……

他?這是一個皇帝的表白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我該怎麼回答?

何姝抿抿嘴,“我已經母儀天下過一回了,感覺並沒有那麼好,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平凡女子,免得禍害人間吧。”

“哈哈哈哈……”

何姝的拒絕,並沒有引起皇帝生氣,反而因為她的風趣,皇帝開懷大笑。

“這世上甘願平凡的人,真是太少了。”

何姝笑了笑,扭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天色不早了,陛下該回宮歇著了。”

皇帝麵帶笑容,“嗯。皇嫂也早些休息吧。”一掃旁邊的禮物,“這些東西既然朕拿來了,皇嫂也無需拒絕,就留著吧。”

“多謝陛下。”

皇帝離開後,慈慶宮恢複了寧靜。

何姝望著夜空,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

四周水霧彌漫,不時傳來嘩嘩水聲。

黎明時分,某地山野之間,清澈的湖水中,一個半身裸.露的男子正在湖中清洗身體。

頭頂一片樹葉落下,正落在男人滿是傷疤的肩膀上。

男人隨手將樹葉拍落水麵時,忽然,頭頂一陣涼風襲來,男人剛要抬頭,一黑影猛的跳到他身後,以迅雷之勢扯出一條布帶勒住他的脖子。

男人轉身想要掙脫,但身後的黑衣人手速更快,反手將布帶交叉一擰,男人當場斃命。

此時,天邊露出霞光,照亮了站在湖水中,鄧酌那張冷漠的臉。

“第十個……”

在逃離皇宮的這一年裏,他想盡辦法要找到行會的主人。隻有將他找出來,他才能真正獲得自由,才能安心的回去找他心愛的女人。

但是,對於行會主人,他唯一了解的,就是他手腕上有個燒傷的疤痕,這是他在進入行會高層集會時,無意間發現的。

為了找到這個人,他不惜用自己當誘餌,引誘殺手來找他,自己則在暗中動手。

今天這個,是他獵取的第十個行會殺手。

他翻開屍體的袖子,並沒有那燒傷的疤痕。

又不是。

他手一鬆,屍體沉入湖底。

*

烈日當空,走在山道上的人,被光線刺到睜不開眼。

鄧酌來到一茶攤,準備在此歇腳,喝口茶水,吃點兒東西。

他習慣性的選擇不怎麼顯眼的位置坐下,但剛這麼一坐,他敏銳的感知力就讓他發現,在他四周坐著的這些人,雖貌似普通,但實則並不普通。

鄧酌感覺到這裏騰騰的殺氣。

這些都是行會的殺手?

他數了一下,一共五個,各自手上都有兵器。

鄧酌觀察著與這五人之間的距離,計算著如何出其不意的出手,隻有在動手之初,解決越多的敵手才越有勝的把握。

整個茶攤上空的空氣是凝滯的,帶著恐怖的氣息。

就在攤主拎著茶壺上前送水時,鄧酌瞅準機會抖手甩出數支飛鏢。

寒光閃過,對麵五名殺手,離得最近的兩人躲閃不及命中要害而死,剩下三人飛身躲過,隨即各自舉起兵刃朝他殺來。

鄧酌一把推開旁邊的攤主,並借力使自己身體朝另一側飛出,在找好角度的瞬間,又是數支飛鏢甩出。

鄧酌落地時,在地上一翻,順手從靴子裏抽出匕首,趁著其中一殺手躲閃飛鏢還未站穩時,他飛身上前,一刀抹在對方脖子上。

登時鮮血飛濺,又一殺手斃命。

以一敵多,要的就是快準狠。如今剩下兩個,鄧酌橫握匕首,與二人對峙。

短暫的對峙後,對方一人率先出手,一把鋼刀揮舞而來。鄧酌側身閃躲,另一殺手緊跟著出手。

三人在茶攤前飛沙走石的打鬥,踢飛了凳子,拍碎了桌子,茶水食物打翻一地,茶攤老板嚇得躲進灶台後。

一對二,鄧酌顯得有些吃力,時間一長,便顯出弱勢。

力敵不行,隻能尋找別的方法。

一劍刺來,鄧酌閃開,地上一塊碎裂的瓷片反射著陽光,明晃晃的使周圍一切變得暗淡不清。

鄧酌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他在二人之間虛晃一招,跟著跳出一步。

兩個殺手以為他要跑,緊追而上,在他們將要逼近時,鄧酌忽然舉起手中匕首,對著陽光手腕一轉,匕首上瞬間射出一道光,正刺中兩個殺手的眼睛。

在二人下意識避開眼目時,鄧酌另一手甩出兩隻飛鏢,正中二人咽喉。最後兩個刺客當即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沒過多久,就死了。

一場鏖戰過後,鄧酌鬆了口氣,他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簡單包紮後,挨個查看五人的身份。

這五個都是行會的殺手,但沒有一個手腕上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