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個想法很荒唐。
也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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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網上鋪天蓋地全都是季臨在音樂學院校慶晚會的話題，昨晚小吃街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麼風波。
餘繁初知道肯定是公司給壓了。
早上七點，她已經坐在自習室裏。
偶爾能聽見剛剛進來的女同學三三兩兩地談論起季臨的名字，於是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在湖邊說的那些話。
心底莫名升騰起一陣躁意，她定了定神，用耳塞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
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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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蘇傑明靠在牆邊啃饅頭，看見季臨臉色不佳地走進來，目不轉睛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開口。
“昨天一趟去得挺值當啊。”
季臨從他袋子裏搶了個饅頭，“你又想說什麼？”
“……”蘇傑明看了眼空蕩蕩的袋子，咽下這口氣，“我是想說，我妹唱歌還挺好聽的。”
季臨啃了口饅頭，不置可否，臉色也巋然不動，瞧不出一點破綻。
蘇傑明吃完搓了搓手，“那什麼，我要去給她收拾東西，你自便，那邊桌上還有牛奶，趁熱喝，別放涼了。”
季臨：“收拾什麼？”
蘇傑明：“這不是離職了嗎，還有一些私人物品，昨晚剛說了托我幫她帶回去。”
“……”季臨抬眸睨向窗外的桌子。
嘴裏的饅頭突然像木渣一樣難以下咽，他扯了扯唇，舌尖抵著牙床，臉色終於變得無比難看。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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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繁初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書，周圍突然一陣騷動，隔著耳塞都能聽見。
她轉過頭煩躁地睨了一眼，然而那幾個女生圍在一起盯著手機，由於太過激動和亢奮，根本沒發現她的目光。
餘繁初有點挫敗，歎了一聲，轉回來，摘掉耳塞準備去走廊裏背書。
“我好想去試試啊，真的。”
“我也想去，就算做一天就被趕走那也值了！”
餘繁初不禁豎起了耳朵。
“能近距離接觸到男神誒，好羨慕。”
“可是要求一定很高。”
“還好啦，你看他上麵說的……這不妥妥的就是你嗎？”
“昨天音樂學院校慶隔那麼遠都沒看清楚，你要是成功被錄用，咱們可就雞犬升天了。”
“就是，你看他這麼著急，咱們先到先得啊，別墨跡了快報名！”
餘繁初心底“咯噔”了下，依稀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轉過身，輕輕敲了敲桌麵打斷她們：“請問……你們在說什麼？”
那女孩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晃晃手機：“Lin發微博招助理，自己看。”
餘繁初嘴角一抽：“……”
嗬。
發微博招助理，對季臨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餘繁初打開微博。
果然在清一色的歌曲分享裏，突兀地躺著一條招聘啟事。
瞅瞅，他寫什麼來著？
【急聘助理，待遇從優，薪資麵議，日結。
要求：顏值九分以下（不含九分），身高160以上（不含160），年齡22-30，短發，不會唱歌，工作場合禁帶粉紅色私人用品。】
餘繁初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心底又是一聲嗬嗬。
身後繼續傳來女孩們的聲音。
“可是他沒留電話啊，怎麼報名？”
“也沒有地址，不知道去哪裏麵試……”
“微博留言！”
很快，季臨招助理的話題爆了，熱搜第一，全民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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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李總關心，我們人已經招到了。……嗐，誰說不是呢，這年頭能找個合適的不容易，謝謝您啊。有機會一起合作。”
蘇傑明掛了電話，拎著手機無語笑道：“老大，您是今年才五歲嗎？這種鬧脾氣的伎倆我五歲就不用了。”
“我沒鬧脾氣，我是要招助理。”季臨在五線譜本裏百無聊賴地畫著音符。
蘇傑明哼笑了一聲，點開微博，“沒鬧脾氣你寫的什麼東西？你這不就是跟我妹唱反調？”
季臨淡淡地睨他：“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死鴨子嘴硬？”蘇傑明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他，“自從我妹不來上班，你就天天挑剔我這個挑剔我那個。你這麼嫌棄我不就是想讓她回來嗎？”
“我嫌棄你隻是因為我嫌棄你。”季臨一板一眼地，十分嚴肅地說，“是你的工作能力有問題。”
蘇傑明揚聲笑了笑，態度溫和地堵他話：“跟你這麼多年，你今兒才覺得我工作能力有問題？”
季臨垂眸，繼續在紙上畫音符。
“你這是遇上一個不將就的，才覺得我將就了。”蘇傑明坐下來靠在椅背上，手指敲著桌麵，語氣輕歎，“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初初確實比我細心，比我講究，有些事情你習慣了她做，自然就嫌我糙了。”
季臨不搭話，默默地把白紙角落卷了個圈。
蘇傑明了然地看著他：“你就叫她回來吧，這一天天耗著也不是辦法，李哥那邊等著交成品，你確定你這個忽上忽下的狀態能行？”
季臨把那疊紙扔到桌麵上，椅子轉過去背對他，片刻才低沉地出了聲：“她不回來。”
蘇傑明眉梢一擰：“不會吧？”
季臨拿鼠標在電腦桌麵上劃圈，不斷地複製圖標又刪掉，然後在回收站裏一個一個地清除。
蘇傑明看了一會他無聊透頂的操作，突然拍了拍桌麵。
季臨回過頭來，眉心緊蹙。
“我之前說什麼來著？”蘇傑明站起來走到他電腦桌旁，“小姑娘是要好好愛護的，你看那個秦楓——”被某人驟然變冷的目光凍得一個瑟縮，蘇傑明閉了閉嘴，“你就是對人家不夠溫柔，跟使喚丫頭一樣呼來喝去的，誰願意跟你？你還真以為你一張臉天下無敵啊？不是所有人類都像我，慣你這身臭毛病。”
鼠標線在手裏揉成一團，季臨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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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你是不是後天生日？】
餘繁初正躺在床上敷麵膜，突然收到陶溪的微信消息。
她回道：【嗯嗯。】
陶溪：【那明天我請你吃飯！】
餘繁初：【為什麼是明天？】
陶溪：【後天我要相親QAQ】
餘繁初：【相親？！】
陶溪：【是啊，相親QAQ】
餘繁初：【……好吧，同情你。】
陶溪：【嗐，明天見麵聊。】
餘繁初：【[摸頭.jpg]好的。】
約好的兩個人吃飯，到最後變成了一群人。
原來今晚是有同事聚餐的，陶溪推說去給餘繁初過生日，不知道誰提了一嘴，要不大家一起給她過生日。
於是演變成了這樣。
聽說這群人還都給她買了禮物，餘繁初有些受寵若驚。
“你走了也好，反正老大的助理一般都不會超過一個月，你的任期已經算很長了。”
“就是就是，老大的脾氣，我看全天下也就傑明哥那個抖M能受得住。”
“傑明哥跟了他那麼多年，是有感情的啦，老大對他和對我們不一樣。”
“兩個人出雙入對的，感情好的很呢。”
“而且傑明哥都28了，不僅不談戀愛，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老大也25了，母胎單身，可以說這麼多年他們的生命裏隻有彼此。”
餘繁初：“……”這話題走向怎麼貌似不太對？
“之前我一直就很好奇，來咱公司當過助理的大部分都是年輕小姑娘，老大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呢？後來我就想清楚了。”
“為什麼？”
“你們看，老大對傑明哥好吧？”
眾人點頭。
“他對女孩兒沒興趣，連初初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他都凶巴巴，單隻對傑明哥好，你們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