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辰背對她而立，沉默不語。
“你害怕了，所以剛才就算看到離婚協議不見了也沒有問我，是不是？”她笑著將他的心思說出來。
男人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她既然看透了，那他否認也沒什麼用。
紀南湘雙手撐在床上，虛弱的身子慢慢躺下去，“宴辰哥哥，我突然發現一件事，你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恨不得掐死我，但又好像很怕我死。”
不然，剛才在天台上他也不會那麼驚慌。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死，在以為她想要跳樓的時候，不是該幸災樂禍嗎？為什麼會緊張？
“死了多容易啊。”明宴辰嘴角溢出笑來，“你做了那麼多孽，在乎的人一個個都離你而去，隻有你活著，才是對你最大的折磨。”
也是。
紀南湘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她緩緩闔起眼眸，“我睡覺了，你回去陪紀曼凝吧。”
明宴辰這才離開，出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摔門的動靜很大。
……
翌日。
卓淩一早就來了醫院，特意從樓下買了早餐給紀南湘帶過來，卻沒想到推開門後看到裏麵竟然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連忙走進去，“南湘？南湘？”
病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明顯被人整理過了。
他心情一下沉下去，大步走出病房，隨手攔下一個路過的護士問道：“這個病房裏的病人呢？她出院了嗎？”
就算出院，應該也不會在這麼早的時候辦理出院手續啊。
可她沒出院的話，又能去哪裏？
護士被他著急的樣子嚇到，戰戰兢兢地回答：“病人沒在裏麵嗎？可能出去了，我去找找看。”
說完，很快轉了身去找人。
這家醫院是江城最好的私立醫院，這個樓層的病房又全都是高級病房，病人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可不是他們能擔待得起的。
沒過多久，桑舒和童媽也來了。
桑舒見卓淩一個人臉色充滿緊張的在病房裏，連忙過去問道：“南湘呢？怎麼沒在這裏？”
“我來的時候她就不在。”卓淩沉聲道，眸子裏情緒複雜，“明宴辰是不是在這裏？”
她的傷還沒有好，應該不會亂跑，但誰都保證不了明宴辰會不會對她做什麼。
桑舒怔了怔，“他是在這裏……”
卓淩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站起了身，抬腿大步朝外走去。
桑舒拿出手機，本來想給紀南湘打個電話，但她卻先一步給自己打了過來，她連忙喊住男人，“等一下，南湘打過電話來了。”
卓淩又停住腳步轉過身，她隨後接起電話，“南湘，你去哪裏了？怎麼沒在病房？”
紀南湘聲音沙啞的問：“卓淩也在嗎？”
“他比我來的要早，已經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過了會兒，她才又輕輕出聲，“你跟他說一聲吧，以後我和明宴辰的事你們都不要管了……我不想連累到你們。”
桑舒聽到這，臉色唰的白下來，“南湘，你想做什麼？”
“……”紀南湘沒有回答。
“你跟他鬥是毫無勝算的，”她有些急了，“你現在又受了傷，先慢慢把身體養好，再想別的事情，好不好？”
“他不會對我這樣，你們也不用擔心。”紀南湘語氣透出一把決絕的涼薄，“再見。”
丟下這兩個字後，沒等桑舒回應，便直接掛了電話。
紀南湘收起手機望向外麵，出租車的車窗降下去了一半，她已經換掉了身上藍白色的病服，穿了一身休閑裝，頭上還戴了頂鴨舌帽。
片刻後，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這一次，電話響了好久那邊的人才接聽，明宴辰壓低的聲音夾帶著淡淡的疲倦，“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紀南湘拉開嘴角，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麵，因為現在還很早，不到上班時間，所以路上的車流很少，路況並不擁堵。
清晨，連空氣都格外清新。
“明宴辰，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四年前我哥出事，你也參與過是不是。”她似乎並不是在詢問，而是已經確定了答案，“當年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
幾乎過了半分鍾，他才淡淡回應：“你哥為人處世囂張跋扈，誰的麵子都不給，不知道得罪了江城多少權貴，有得是人想要將他置於死地，我隻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那動機呢？你害他的動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