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辰盯著那把插在胸前的利刃,像是不死心,又往下壓了下。
匕首再次推進一分,血唰地飛濺出來。
紀南湘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她知道刀子隻是刺破了他的血肉沒有傷及心髒,這點小傷也要不了他的命,她聲嘶力竭的朝他吼:“夠了沒有?是不是非要我捅死你你才甘心?”㊣ωWW.メ伍2⓪メS.С○м҈
男人聞言,身子這才往後退了退。
明宴辰手掌捂住傷口站起來,血順著身體流到地上,紀南湘漠漠的掃了眼,沒有半點擔心。
紀南湘將匕首收回去,刀刃反射出的光線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怔怔的看著她,突然就覺得說不出來的陌生。
他知道,或許她是想殺了他為紀南琛報仇的,但剛才這一刀子絕沒有帶著這樣的念頭,她隻是無法忍受他的觸碰和親近而已。
他也知道,剛才在樓下沙發上時她回答的那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肯定疼啊。
她疼的不是手腕,他疼的也不是胸前的傷口,他們疼的都是心。
沒有肉見可見的傷,卻比皮肉之傷更讓人撕心裂肺。
紀南湘緊緊握住手裏的刀子,刀尖還有血在順著往下滴。
明宴辰見她情緒過於激動不禁有些慌,啞著聲音道:“把刀子給我,聽話,不然你會傷到自己。”
她卻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還在不斷的往後退,不斷的拉遠跟他間隔的距離。
握住刀柄的手細細密密的顫抖著,雖然不劇烈,但卻明顯無法控製,望著他的目光也充滿著戒備和警惕。
明宴辰怕刺.激到她,不敢再繼續靠近,隻能壓著聲音一遍遍溫柔的哄著,“我保證不碰你,把刀放下。”
“出去,”紀南湘唇色發白,“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南湘,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碰你,”明宴辰將她臉上的懼怕和驚恐盡收眼底,他喉間幹澀,“你先把刀子放下。”
紀南湘看到他這樣子,卻隻覺得好笑,她剛才動手隻是想自衛而已,他這麼擔心做什麼?
難道還怕她用來自.殺嗎?
他還活得好好的,她怎麼可能想不開去死呢。
明宴辰傷口處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可他卻如同渾然不覺一樣,隻是動也不動的盯著她。
直到退到後麵的牆上,徹底的遠離了他的氣息,紀南湘才算是鬆了口氣,顫抖的手也有所緩解。
她冷冷睨視著他,“我說最後一遍,滾出去。”
男人還是沒動。
紀南湘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嘲弄一笑,“我人就在這裏,跑不了,你不用擔心。”
如今就算她跑了,又能去哪裏?
天下之大,卻早已沒了她的容身之所。
兩人僵持半晌,最終還是明宴辰先選擇了妥協,“好,我出去,你把刀放下。”
就算她拿著把刀子是出於自衛,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因為不小心而傷到自己。
所以他不敢賭,他隻能暫時離開她的視線。
明宴辰退出臥室,又順手幫她關上了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紀南湘才徹底放鬆下來。
整個人猶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疲憊的癱倒在床上。
她瘦弱的身子蜷縮起來,雙手用力抓緊被褥,力氣大的連手腕上纏著的白色繃帶都滲出了血跡。
紀南湘盯著手腕上蔓延開的鮮紅許久,然後緩緩的闔起眼眸。
樓下,葉蕊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聽到樓梯那邊傳來的腳步聲後連忙回過頭去,臉上的表情還帶著一絲欣喜,“宴辰哥哥……”
話音未落,陡然看到了他左胸處的一大片血跡。
葉蕊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站起身朝他跑了過去,“宴辰哥哥,你受傷了!”
方白薇聽到她的話後,也跟著回頭看了眼,看清楚後不禁倒抽口冷氣,“這是怎麼回事?”
明宴辰麵無表情地走過來,臉上表現出自然而然的冷硬,連看她們一眼都沒有。
他自己找出醫藥箱,葉蕊見狀,想要上前幫忙,還沒等伸手的,就聽到男人冷冷開了口:“滾。”
她目露委屈,“宴辰哥哥,你受傷了,我隻是想幫你上藥而已……”
方白薇放下手裏的報紙,也有些擔憂,“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是去醫院吧,你……”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臉色不由變了變,咬著牙問道:“是不是紀南湘弄傷的你?她拿刀子刺你了?”
對,除了她,不可能會是別人。
也就隻有她,敢把宴辰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