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艘表麵普普通通、實則黑到鐵皮子底下的“民航”星艦,到現在還能正常運營。隻不過在入境時,必須出示烏拉星本土走私集團給予的身份保證書,並嚴格核查武器與通訊工具。
而雄蟲國度還額外提出了個乍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要求:每個入境團體,成員中需得包含一名雄蟲才得入內。
因此顧遇一行在這艘船上,見識了太多稀奇古怪的帝國背麵陰暗的、不為蟲知角落裏的雄蟲“家庭”了。
譬如他們房間左邊隔壁,就有個一大家子出門做生意,由於雄蟲國度的規定,不得不帶上家裏雄主的。
這個“一大家子”,不僅指他們現在是一大家子,以前也是一大家子。其中雌奴雌侍雌君的血緣關係,不止限於兄弟、叔侄,甚至還有父子……
顧遇很他媽好奇,這是一大家子協商之後,全部嫁給一個雄蟲嗎?
像這種從事地下生意、每天出生入死的蟲,你就不能指望他們每天刀口掙錢、醉生夢死時,還能保有正常社會的倫理觀。
而這一大家子都算其中正常的了,其餘還有什麼獵奇古怪的“家庭”,顧遇並不想過多探討。
因為星艦確實很小,每一行蟲隻能分到一個房間,索性房間夠大,顧遇和他的同事們分攤大小床鋪、沙發,也能落一排睡下去。
關上門,也沒蟲知道裏麵在幹什麼。
“民航”速度不快不慢,烏拉星這個三不管地帶又實在偏僻,路上旅途漫漫,白日很是無聊,顧遇在房間裏除了和另外五個蟲探討到了烏拉星後的行動策略,就是探討行動路線。
他不是太想出門,刺激他可憐的眼睛。
但右邊隔壁的鄰居很是熱情,常常來敲門,打斷他們的討論,邀請顧遇去大廳玩玩。
那家的雄蟲家庭,是顧遇眼裏,這艘星艦上最正常的家庭了。
這家雄主名叫塞西弗,年紀十八/九的模樣,臉上帶有剛脫稚嫩、還未成熟的青春朝氣,整日在顧遇耳邊跟蜂般嗡嗡嚶嚶,身邊攏共也就帶了四個蟲——三個成年雌蟲,一個雌蟲小孩。
顧遇被迫拉去大廳,和他共享清晨的麵包和咖啡。
早飯吃了還有午飯、晚飯。長時間的接觸,顧遇也同時被迫熟悉了他的家庭構造。喵喵尒説
據他觀察,這三個成年雌蟲裏為首將近三十歲的、西裝革履、成天板著臉的雌蟲,應該是雌君。
另兩個身份很低,都是年輕精致的亞雌,年紀和他們家雄主塞西弗差不多,應該是雌奴。
為什麼是雌奴,而不是雌侍?
因為這兩個年輕亞雌身份實在放得太低了,哪怕莫爾少校這種腦袋缺根弦的軍雌,都看得出來他們身份的低微。
吃飯時,他倆必會在塞西弗身邊端茶倒水,伺候得不停,別說一直站著了,如果他們雄主稍微表現得不滿,這兩隻亞雌二話不說就會往地上一跪,祈求雄主原諒。
每次吃飯,他倆這副舉動,都看得顧遇腦仁突突的疼。
顧遇的三名副官裏,莫爾與洛利亞均是一臉心梗、全然無法相信這是他們同類的表情。言墨則默默站在後麵,低著眉眼,偽裝得一副本分好“雌侍”的模樣,看不清表情。
喬伊斯中校則是其中適應得最好的。
在這星艦上待了兩三天,喬伊斯都結識了好些個雌蟲朋友,哪家是什麼個複雜關係,他都能一臉興味地說叨上幾句,就差把全船的蟲際關係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但喬伊斯的副官也太年輕,受到精神上的震撼後,和莫爾、洛利亞一個表情。
顧遇看其他雄蟲不正常,殊不知在全船眼裏,他們偽裝的這“一大家子”也實在不正常,像個異類。
塞西弗就忍不住在一次午飯時,問顧遇:“你對你家裏的雌侍雌奴也太好了吧?你都還沒吃完,他們居然也能上桌吃飯?”
“咳咳咳……”
這話聲音沒怎麼壓低,莫爾與洛利亞在隔壁桌聽見,雙雙嗆出了聲,差點把飯都給噴了出來。
顧遇則眼角下壓著,漫不經心地切開盤中的牛排,眉眼極度冷淡地反問:“就這,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