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戈驚訝道:“吉太醫這麼快就查出藥方了?”
吉啟山笑容訕訕,“大人交代的事怎麼拖延,這裏是半枚毒丸,這個則是其中所用的藥材名稱。”
烏戈恭敬接過,“這禦醫果然不一樣,這以後呀北鎮撫司有何難事,幹脆就找吉太醫您得了,您這鑒藥的手段可是比咱們府裏的藥師強盛百倍。”
“大人客氣了。”吉啟山跟著裝作無意識地問:“不過這毒丸的毒性微弱,實在是害不了人,莫非烏大人拿錯了藥?”
烏戈自然不會如實回答,裝作疑惑地道:“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是提督大人給我,讓我調查的。”
“哦。”烏戈點了點頭,沒有再過問,拱手轉身離開。
…………
半個月後,烏戈派去雲南調查藥鋪的錦衣衛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他一路風餐露宿,趕回了北鎮撫四司,烏戈也沒給他時間休息便宣他上前彙報情況。
烏戈替他倒茶,“慢慢說,別急,你這趟去雲南可有什麼收獲?”
那錦衣衛名喚綾七,他緩緩道來:“雲南這地方偏僻,風俗質樸,藥鋪算不得多,加上朱砂是湖南的獨有的產物,物稀價高,買的人其實不多。”
“這麼說是查出來了?”
綾七苦笑地搖了搖頭,“大人,那些個藥鋪是吳家開的。”
“吳家?哪個吳家?”烏戈腦子轉了一圈,想不出大吳中還有哪個姓吳的貴勳。
“就是吳貴妃的親戚。”
烏戈恍然,隨後綾七又說:“大人此次命小人要暗中調查,並沒有暴露小人是錦衣衛的身份,他們不願讓屬下查賬冊,也是情有可原。”
烏戈覺得有些可惜,綾七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繼而道:“大人,其實查得這製毒之人,本就希望渺茫,就算查了賬冊又如何,那人若是有心隱藏身份,甚至逃出了雲南,那是怎麼也查不出來的。”
烏戈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事設七皇子,就這樣他沒法向沈玉澤交待呀!說不定還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大人,小的去這一趟雲南,倒是有額外收獲。”綾七說。
“哦?”烏戈眉頭一尖,“什麼收獲?”
“方才小的不是說了嗎?這雲南大多的醫館藥鋪都是吳家名下的,主要是吳貴妃的老家在那,凡是與貴妃沾親帶故的,在地方都成了祖宗,縣令知府的都不敢招惹。”
“若是這些還不算什麼,小的還查到了礦監的事。”
烏戈坐下,“你細細說來。”
“這雲南礦產居大吳之首,這宮裏呢,有派了幾位公公南下收礦稅,吳貴妃在後宮得勢後,那幾位礦監便趁機依附了雲南吳家,私吞了礦稅,與其分贓,還每月把一小部分送往宮中,贈給了吳貴妃與九皇子。”
“可有證據?”烏戈問。
“重點不在這。”綾七要他捺著興子繼續聽他說。
“前兩年,雲南有一片空地,本是屬於七皇子的封地,不知哪家農戶去開荒,居然發現了鐵礦。”
“鐵礦可製造兵器,為江山穩定,這大吳有律,藩王不可開礦,更不能掌有礦地,這事出了之後,七王府便上表了奏折,提議換地。”
“陛下向來疼愛七皇子,同意了換地,將那片礦地交給了當地的礦監監管,另外又劃了三千頃的田地給了七王府。”
“三千頃?”烏戈嚇了一跳,“那那片礦地究竟是有多大?”
“並不大,也就四百多頃而已。”綾七說了許久,又喝了一口水,“可問題就出在這了,這三千頃的田地,並沒有交給七王府,而是中間被人私吞了。”
烏戈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三千頃地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呀,還是屬於七皇子的東西,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是誰吞了?雲南的官員嗎?還是吳家?”
綾七嘿嘿一笑,“大人你想想,那時是誰在雲南為官?”
烏戈踢了他臀下的凳子,“京城那麼的官,我怎麼記得住?別買關子了,快說。”
“咱們現在的內閣首輔曹怒呀,他當時可是雲南巡撫,這篡旨改意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不過他倒是聰明,可沒私吞了田地,倒是將這田贈給了葉封嶠。”
“葉封嶠?”烏戈嚇了一跳,他還真敢收。
“大人別急著下論,這事兒還沒完呢。”綾七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繼續道:“葉封嶠收是收了,可是隨後又轉贈給了九皇子和吳貴妃,曹怒因此入了內閣,私沒的礦稅也總有葉封嶠的一份。”
饒了一大圈,原來屬於七皇子的田到了九皇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