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救你(1 / 3)

廷雨眠匆忙伸出手抵擋,可惜手臂餘力不足,難以支撐,鼻骨碰在對方的肩膀上,撞得叫一個生疼!

“喂!”廷雨眠用手拍他的後背,但黑衣人根本毫無反應,原本貼在廷雨眠鬢邊的頭慢慢下滑,太陽穴擦過她的臉頰,廷雨眠忙將臉偏開,以身作牆,那人止了去勢,頭埋在她的頸窩裏,她覺得頸側滾燙,有一道道蒸汽撲來,灼得人心驚肉跳!

廷雨眠覺得手指有些黏,她攤開掌心,用手掌扇風,一陣濃重的血腥味隨即飄來,廷雨眠眼睛微睜,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單手撐桌,倒也沒有倒下去,她嚐試一邊鬆手,一邊慢慢地把身體往後移,漸漸地與黑衣人拉開距離。

“別動......”那人囁嚅道。

廷雨眠嚇得又將肩膀貼了回去,全身僵硬如石,安靜半晌,這才意識到剛才是他的囈語。廷雨眠呼一了口氣,卻不敢再推他,隻是撐著那人緩緩側行,經過一番艱難的“跋涉”,最終將那具沉重的身體丟到了床上。

室外新月高懸,月光照進院子的每一個角落,房間好像被世界遺棄了,安靜得如同永夜。

廷雨眠穿著中衣,光腳站在地毯上,床裏麵的影子一動不動,心安理得地把難題丟給了她。

半垂的床簾裏傳出粗重的呼氣,像燒紅了的烙鐵投入涼水,又像滾燙的稠汁澆在了煎魚上,廷雨眠走到床邊坐下,動手去解黑衣人的腰帶,她並沒有想清楚,潛意識裏也不敢想那麼清楚。

中衣被掀開,裏麵早已被血浸透,發出濃烈的鐵鏽味,透過中衣的劃口,可以看見黑衣人胸前的劍傷,傷口深不見底,隱約能看見有一小部分肉從底下翻上來,濡在血沫裏,與衣料裹在一起,模糊成片。

廷雨眠抖著手剝他的中衣,才剛摸上他胸前的衣襟,突然被握住了手腕!廷雨眠一驚,匆忙把手往回縮,握住她的那隻手卻像是生鐵做的,攥著她紋絲不動,廷雨眠腕間滾燙,一抬頭,看見了一雙被燒得通紅的眼睛。

“你要是不想死就鬆手”廷雨眠努力裝出居高臨下的口氣,可惜收效甚微,那人的眼睛紅得可怕,目光卻又很冷,讓人不寒而栗。

廷雨眠從身旁摸索來一卷紗布,“我,我在給你治傷!”她的鎮定不過一瞬,此時拿著紗布急於向他證明,心裏祈禱他千萬別亂來。

黑衣人的眼珠向右移動,掃了眼廷雨眠手中的紗布,再移回來看著她,古井無波的目光下不知潛藏著怎樣的危險,廷雨眠木著臉,手抖的厲害,餘光不期然落在了不遠處的一點寒芒上。

腕間的桎梏突然收緊。

廷雨眠驚呼一聲,抬手往黑衣人胸前使勁一推,然後奮力向不遠處的桌子跑去。同一時間,那隻生鐵做成的手,從她的腕間無力滑落,廷雨眠隻跑了一步就停下,驚魂未定地回頭,隻見床簾裏麵毫無生氣,連粗重的呼氣也停止了。

廷雨眠站在原地喘氣,慢慢地抬起頭,虛無地舒出一口氣,背後早已濕透。

她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黑衣人的中衣比較薄,又是貼身穿的,血液和衣料黏在傷口上,廷雨眠隻要稍微用力,旁邊的皮立刻就被牽起,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幹脆拿過身旁的剪子,順著衣服劃口將布料裁開。

黑衣人短促地痛哼了聲,廷雨眠動作一頓,沒有抬頭,隻沉聲道:“快了”然後繼續做事,漸漸地,手卻不抖了。

寒光推至終點,傷口完全暴露出來,廷雨眠不敢點燈,隻把臨近的窗子打開,月光沒有稀釋傷口的血腥,反而讓它更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