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雨眠不會騎馬,自然得有一個人帶她。
“你帶隊,我帶她。”
程聿簡單快速地分配好任務,他隻想快點回去,哪有時間讓唐周憐香惜玉?
“哈?”
唐周還呆著,程聿已走到廷雨眠身後,雙手握住她的腰將,一把她托上了馬背,自己隨即翻身坐在她身後,低頭對唐周道:“天不早了,快走吧!”
隨著程聿雙腿輕夾,馬兒嘶鳴一聲,踏水而去。
唐周反追了兩步,哇哇大叫,“程師兄,你騎我的馬,那我怎麼辦啊?”
程聿早已絕塵而去,唐周也隻好趕緊吆喝後麵的人跟上,自己則翻身上了另一匹馬,再抬頭,程聿已經變成了一個點。
唐周在後麵大喊,“程師兄,你慢點兒,等等我,你想把阿眠顛死啊?師兄!”
廷雨眠沒有被顛死,雖然她的骨頭很痛,但剛剛的顛簸,失重,劇痛都已離她遠去,程聿持韁的雙手環在她左右,撐起的一方天地比任何馬車都要來得堅固。
程聿的手上有血痕,從掌心一直勒到了虎口,嚴重的地方甚至還有血跡沒有全然幹透,那上麵沾著幾絲從韁繩上碾磨下來的草屑,看上去又疼,又髒,又癢……
程聿的背脊忽然一僵,廷雨眠如夢初醒,匆忙縮回小手,臉熱如沸!
她隻是想替他拿掉那片葉子而已。
“坐好。”
程聿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廷雨眠挺直了背端坐,規規矩矩的,如在深山修行一般。
這種姿勢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顛簸的山路很快就結束了,出了峽穀,便是官道,隨著道路越來越平坦,馬背也不再劇烈起伏,馬兒“嘚嘚”小跑,一起一伏,迎著溫柔的暖風,每一下,都仿佛在哄人一般。
程聿用胳膊擋住向旁邊倒去的身影,正要說話,低頭一看,發現廷雨眠竟倚著他睡著了。
廷雨眠綿軟的身子隨著馬兒小跑的頻率輕輕起伏,已經乏透的身子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頭,程聿收緊手臂,廷雨眠腦袋一滑,正好停在了他的胸口和手臂之間。
露出的一側臉頰白皙淨透,發絲輕垂,神態安寧,倚在他身上,看上去竟是安心得毫無防備。
穿透幾層衣料,也就是廷雨眠靠的地方,放著碧玉令,就是為了它,廷家一夜之間被血洗,燒得連渣都不剩。
廷嶽山這樣的武林巨擘被人輕易地殺掉,他把碧玉令交給廷雨眠時是抱著什麼心情?知道自己要死了?知道他今夜一定會敗?還是以防萬一,隻是單純地想要給廷雨眠留一條生路,給廷家留一點血脈?
不!他算的這麼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懷裏的人蠕動了一下,程聿立刻收神,放鬆了身體,廷雨眠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馬兒健步如飛,馬上的人不動如山,廷雨眠陷入夢中,不知其中變幻幾許。
唐周騎了好久也不見程聿的蹤影,一路上口幹舌燥,遇著茶棚也不敢停下來喝水,生怕與他們越拉越遠,領著眾人拚了命地趕路。
唐周表麵上麵不改色,心裏早已淚流成河了,他的大宛神駿啊!昨天跑得快斷氣,今天又被程聿這般摧殘,好好地,不知他發哪門子瘋!
唐周的慨歎沒能傳到程聿的耳朵裏,因為此時的程聿也並不好受,他一心一意地趕路,屏息靜氣,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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