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情的,都以為官家這是愛財,心眼裏就隻能盯著自己的這一點兒私產,但是經過魏國大長公主的解說,沈清風知道官家這麼做肯定不是因為愛財,而是不願看見兩法同施的場麵。
至於官家為什麼不下狠心,徹底改用兩法當中的一法,來收取稅收,就無人可知了。
……
沈清風既然讓洪先生去查人命案子,洪先生想了幾個法子,最後還是借由沈清風的麵子,找到了霍景明的頭上,以霍景明幕僚的身份,隨著他進出刑部。
而正好霍景明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上官派去整理卷宗。
霍景明蹲在灰塵撲撲的卷宗堆裏,整理了沒一會兒便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等透完氣之後,才又一頭紮進昏天暗地的卷宗密室裏。
他一邊翻,一邊看向旁邊跟著他查了有好幾天卷宗的洪先生,他原本就沒打算要幕僚,他身邊的蟈蟈也好、蛐蛐也罷,甚至是夏蟬、春蠶,蚱蜢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比起普通官紳的幕僚來說,好上了不知多少。
但鑒於這人是沈清風塞進他隊伍裏,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就隻好帶著他。
霍景明隨手拿過洪先生登記好的一份卷宗,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先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麼,等他拿起第二份卷宗的時候,記起第一份上邊的地名,又拿起剛才的那份來重新看了一遍,兩下一對比,便看出了問題來。
霍景明挪著步子蹭到洪先生身邊,低頭看著他在卷紙上寫著什麼,看清上邊的內容之後,便問道:“先生,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沈尚書的祖籍就是在青州吧?還有你昨天查的卷宗,都是黃州的吧?”
朝中重臣,如果說拉一個出自黃州且分量最重的人出來,那必然是於相莫屬。
如果不是霍景明背了京中世家譜係表,又熟知朝中重臣關係網,他還真看不出這裏邊的道道來。
洪先生抄寫完之後,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對著霍景明笑道:“東翁既看出來了,不知有何想法?”
霍景明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發,這幾天,每次聽洪先生叫他‘東翁’,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稱呼聽多了,是一定會被洪先生給坑的體無完膚的。
霍景明搖搖頭,“想法倒是沒有,就是希望先生到時候悠著點,別把我坑慘了就行。”
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就算他之前有想要到刑部謀一份差使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想罷了,而能夠促成這件事的人,不多不少,但沈清風肯定是有能力的。
再加上之前他為了利用《汴梁春深》小報探查一些消息的時候,收到手裏的一些原本不再他探查計劃之內的消息,也是從沈清風手上透露出來的。
現在,在想他們想要做什麼,就簡單的多了。
霍景明看了眼四周,原本一直低著頭在幫著忙碌的蛐蛐,注意到霍景明的動靜,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去守在門口。
霍景明見有人在門口守著了,這才悄聲的對洪先生說道:“你要是想查‘方田均稅’與舊法之間的稅收差異,最好找明懷琮問問,他知道的肯定比你能查到的要多。”
明懷琮?
洪先生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這不是……“郡主的表兄?他能知道詳情?”
《商經》現在不是一直放在福安郡主手裏嗎?
可他也沒聽福安郡主說起過什麼啊。
霍景明一看洪先生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放在念姐兒手裏頭,那是因為安全!”
他們做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還是要講究一個保密性。
而霍念慈手裏別的不說,但就歸她自己調動的護衛就足夠他們霍霍,而不被外人突破的了。
洪先生看到霍景明的神情,顯然也想到了郡主府上那一座被護衛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的院落。
但是明懷琮去了北三路,至今還沒回來,他就算是想找人,也找不到啊,再說這麼機要的事情,肯定是不能用書信來傳達的。
這樣一來,霍景明給他提供的信息,就約等於無。
如此一來,那就有必要讓明懷琮從北三路回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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