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每天站在電視台門口,看著歌手們進進出出,回想年輕時的樹村和酒吧,以排遣十幾年來一個人深入骨髓的孤獨和黯然。
後來,他獲得了新生。
他的經紀人治好了他的癌症,並讓他重回年輕時的狀態,黎搖第一次來見他時,異常地安靜乖巧,和他第一次在酒吧見到他時一樣。
小孩變成了少年,他重回十五年前。
白時景想,健康真的太好了,時光真的很美妙。
同在一個經紀人手下,住在同一個別墅裏,白時景時常留意他,想看看當年他認定會耀眼的少年究竟成長到了哪一步,留意著留意著,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他留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太多了,多到有些收不回來。
他比助理還擔心少年冷不冷,累不累,給少年寫的歌總是修改最多次,總想給他最好的,聽到他以前過得艱難會心疼難受……得知他曾受到的傷害,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很想去抱一抱少年,又生怕觸到少年的傷疤。
這兩年歌迷和粉絲喜歡在他身上貼標簽,神仙,幹淨,出塵等等,他不喜歡這些標簽,怕成為黎搖不願靠近他的阻礙。
他知道他有過分擔憂,可麵對黎搖,他無法不小心,總想給他最好,總想要一個萬全之策,就總會這樣如履薄冰。
實際上,當少年站在他麵前,慎重地看向他那一刻起,他知道是他想多了,少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堅強,通透和灑脫。
四月的某一天,陽光明媚。
他在他的工作室寫歌,黎搖坐在他旁邊拿著歌譜哼唱。
就像很久之前在那個小酒吧一樣,一人寫歌,一個人哼哼。
隻不過不是在一個昏暗狹小的地方,而是在明亮的工作室。
他們麵向一寬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鬱鬱蔥蔥的梧桐樹,樹葉間細碎的陽光落在少年從小軟到大的頭發上。
他哼到某一處忽然停下。
他一停,白時景也停下了。
黎搖拿著的曲譜上寫了一半歌詞了,那一半歌詞是他昨晚深夜裏寫下的。
黎搖抬頭看向他,“白老師,這幾句歌詞很觸動我。”
不等他有所有反應,黎搖又說:“我有歌詞裏描述的相同的感覺。”
他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問:“白老師,這是你寫的情歌嗎?”
白時景點了一下頭,下意識開口問:“你對誰有這種感覺?”
黎搖握緊手中的歌詞,沒有猶豫多久,抬眼看向他,虔誠又認真,“是白老師你。”
他忽然笑開,“我果然喜歡白老師,是白老師歌詞認證的喜歡。”
他的睫毛和小時候一樣纖直,眼睛和小時候一樣幹淨明亮,連給人的感覺都和小時候一樣軟,卻有一種蓬勃而堅定的力量,從他體內迸發而出,這才是他最耀眼的所在。
白時景怔然看著他,忽然也笑了。
心裏那些迂迂回回的迷霧散了。
他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親吻,克製又暢快。
他的少年比十幾年他預料的還要好,他並沒有多偉大的夢想,能認清自己的問題和不足,卻從不自抑自艾,直接而通透,勇敢地追求他的愛和夢。
“我也喜歡你。”白時景說。
“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九首情歌,我一直在等你發現。”
他的喜歡克製而小心,總會想少年是否做好了準備迎接下一場感情,是否會給少年帶來傷害,會不會影響少年的事業等等,他思前想後,如履薄冰,最終抵不過少年的一句喜歡。
白時景把曾為他寫過所有情歌都遞給他。
少年笑彎了眼,看著他像是看寶藏。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有個人驚喜地看向他,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寶藏。
那種感覺太好了,把喜歡和珍視融於一體,以至於很久以後他忘記了那個人的臉,他卻一直記得那種感覺。
在他成長的那些年,尤其是跟著樂隊流浪後,一直想再擁有那種感覺,想成為一個人的寶藏,後來在樹上唱歌時,有個人看他的眼神是類似的驚喜,他以為他是那個人的寶藏,跟他一起來到首都。
這是一個錯覺,一條迂回的路,他在這條錯誤的路上兜兜轉轉,磕磕絆絆,傷疤磨硬了柔軟,淚水洗滌了雙眼,重新走到他麵前。
曾經他想做別人的寶藏,現在他有了屬於自己的寶藏。
黎搖閉上眼,親吻了他的寶藏。
四月的風,柔軟地卷起桌上的歌譜,心跳聲是最動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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