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一種選擇,一種勇氣,卻並不是衝動,是要撕開過往,麵對一切,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的決絕。
隻要想到某個可能會發生的場景,遲焰就不忍心,就下不得這個決心。
遲焰的沉默在顧已看來就是一種默認,談不上失望不失望,畢竟從十年前開始,遲焰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個無情的人了,若有情,哪怕一丁點兒,他都不會走。
顧已轉身回了臥室,遲焰靜默幾秒邁步跟了過去,顧已聽到聲響回頭看他,語氣不善:
“怎麼?最後一晚想要和我睡在一起,發生點什麼?”
“已哥。”遲焰開口:“你後背的傷需要處理一下。”
顧已看著他,很清楚的看到遲焰對自己的態度帶了一份小心翼翼,事實上自從自己出現,遲焰在自己的麵前幾乎就沒有強勢過,就連拒絕都帶著謹慎。
這樣的狀態太久,幾乎要讓顧已忘記真正的遲焰是什麼樣子的了,但今天晚上見識到了。
他還是曾經那個狠厲的少年,為了保護父親,可以隨手拎起一把鐵鍬就跟人幹起來,完全不在乎彼此實力懸殊,也完全不在意會有什麼後果,肆意也狂妄的很。
不過身手卻比之前好了不少,那麼多人,竟然也沒吃什麼虧。
至於自己身後挨的這一下,是自願的。
顧已長時間沒說話也沒動作,但最後還是幹淨利落的脫了剛穿上不久的T恤,扔在了床上,將後背留給遲焰。
遲焰知道他這是同意了,沒有再耽擱,直接拿起了床頭櫃上的藥油倒在了手中,搓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遲焰覺得兩人肌膚相觸的那一刻,顧已微微戰栗了一下。
遲焰看了一眼顧已,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
“疼嗎?”
“不疼。”
遲焰覺得自己不該問,顧已對於疼痛的忍耐度向來和別人不是同一個級別,他從來不說疼。
兩個人都很安靜,安靜的遲焰又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瓶藥,可顧已口中的流浪貓讓他問不出口,但同樣的,顧已把他自己比作流浪貓也狠狠的刺痛了遲焰。
他怎麼能是流浪貓呢?
流浪貓是沒人要的。
顧已在說他也沒人要。
遲焰不由的想起了多年前兩個人一起偷偷摸摸在天台喝酒的時候,顧已也說過這麼一句話,他說:
“沒人要我。”
遲焰看著顧已隱沒在黑暗中的側臉,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我要你。”
顧已緩緩的轉頭看他,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問他:“喝多了?”
“沒有。”遲焰說:“認真的。”
“我很黏人的。”顧已依舊笑著:“既然要了,就是一輩子的,也行?”
“行。”遲焰和他碰了碰手中的易拉罐:“就這麼說定了,一輩子。”
後來顧已吻了他,那一天他們正式確定在一起。
流浪貓變成了有人要有人寵的家貓,他以為會一輩子的,但卻沒想到有一天會再次變成流浪貓。
體會過溫暖的流浪貓,比之前的那次流浪還要覺得冷,遲焰隻要想到這份冷是自己給的,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可以了。”不知過了多久,顧已回過身不再讓他碰觸:“我明天一早就走,你睡臥室吧,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就好。”
說完這一句顧已就要離開,卻在越過遲焰身邊的時候被他抓住了手臂,顧已側目看向遲焰,他能看到遲焰下頜骨的肌肉微微鼓動,像是在下某個決定。
顧已在等,但卻沒有多少的耐心,十年的等待將他所有的耐心都快消磨殆盡了,於是在幾分鍾過後遲焰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顧已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卻被遲焰握的更緊。
“遲焰,我沒時間在這裏陪你耗著。”
遲焰靜默幾秒,緩緩鬆開了顧已,像是泄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睡沙發就好。”
顧已看著遲焰,連語氣裏的嘲諷都懶得遮掩:“遲焰,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有這麼慫的時候。”
的確慫,慫的連看一眼顧已的勇氣都沒有。
顧已或許是失望,又或許是真的累了,冷聲開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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