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2 / 3)

這是他離開小城之後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遲焰沒想到,所以顯得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亂。

“已哥。”遲焰緩了咳嗽,聲音也軟了一些。

“嗯。”顧已在電話那端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麼喜怒,問他:“你以為我是誰?”㊣ωWW.メ伍2⓪メS.С○м҈

“楚以七。”遲焰乖乖回答了:“他這兩天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沒看顯示就接了,已哥別生氣。”

顧已靜默幾秒:“我在你眼裏,很容易生氣嗎?”

遲焰沒了聲音,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十年後的顧已的確是喜怒無常了一些,尤其是遲焰在知道顧已還在服用管控情緒的藥物,潛移默化中就帶了點小心翼翼,不想惹怒他,不想讓他生氣。

他以為自己可以表現的不露痕跡,但事實證明隻要和顧已扯上關係的事情,他都不是很能理性對待。

若能理性,他也不會蹲守在這裏了。

好在顧已問是問了,卻並沒有執著於一個答案,再開口就換了話題:

“你在做什麼?”

“吃飯。”遲焰說:“已哥吃了嗎?”

顧已沒理他這一句:“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什麼時候過來?”

遲焰靜默幾秒:“過戶手續還沒下來,等下來之後我安頓了奶奶就過去。”

“遲焰。”顧已在電話那端叫了他一下:“別騙我。”

不知怎的,遲焰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又酸又疼,他不明白顧已是用什麼心情說的這句話,但他卻明白,顧已對自己答應去他身邊的話,明顯不信任。

遲焰說不了什麼,在他真正出現在顧已身邊之前,他說什麼都不會抵消顧已的這種不安全。

他有欺騙顧已的前科,騙了十年。

顧已像之前一樣,沒有給遲焰回答的時間,就徑自掛了電話,遲焰站在路邊看著手中被掛掉的手機沒了胃口。

十年的時間,他都在克製自己不要去顧已的身邊,此時此刻卻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去到他的身邊,這種念頭讓遲焰覺得恐慌,他怕一年之後的自己舍不得離開。

遲焰將吃了一半的盒飯蓋上蓋子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剛要從口袋裏掏出煙湊到嘴邊點燃,一個人就進了對麵的ktv。

隔著一條街的距離,但遲焰還是一眼看出,這人就是那天晚上圍堵他的那些人之一,遲焰眯了眯眼睛,隨即將手中的煙遞到嘴邊狠狠抽了一口,耐心等著。

沒多久,大概15分鍾後,那人就從店裏走了出來,遲焰邁步跟了上去。

一條鮮少有人經過的小巷子裏,遲焰在那人身後兩三米的地方走著,可能是虧心事做的多了,沒一會兒前麵的人就有了警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開始隻是一眼,但後來越來越頻繁,最後幹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遲焰:

“你在跟蹤我?”

遲焰帶著鴨舌帽,帽簷遮住了大半的臉,以至於那人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眼前的這人就是前不久在夜裏揍的那人。

遲焰緩緩抬眸看他,淡淡出聲:“是。”

那人看到遲焰的臉,當即一僵,認出了他是誰。

或許是想到了遲焰那晚的戰鬥力,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不是在同一個戰力水平上的,轉身就要跑,卻又被遲焰一句話釘在原地:

“我沒準備動你,但你要跑的話,就不一定了。”

遲焰由始至終都語氣淡淡,連聲音都沒提高,但那人卻還是聽話的僵在原地不動了。

遲焰邁步走過去,或許是氣場強大,那人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聲音都帶了點顫抖:“你,你要做什麼?”

遲焰站在他麵前,並不廢話:

“那晚拎著棒球棍的人是誰?在哪?”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那人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遲焰由著他退,也不介意給他答案:“算賬。”

明明表情淡淡,卻讓人不由的心底發寒,那人又退了一步:“我不……”

“你可以不知道,但我要是找不到人,就隻能算在找得到的人頭上,比如……你!”

這些小流氓混混遲焰見多了,聚在一起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旦落單,慫的比誰都快,此時不過隻是被遲焰冷著臉威脅了幾句,就怕的什麼都說了。

遲焰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點點頭:“滾吧。”

說完不顧那人什麼反應,直接邁步走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個人打電話去通風報信,因為大概率情況下他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隱藏的滴水不漏,都是出來混的,又有誰想讓別的小兄弟知道自己這麼慫的出賣了兄弟呢?

遲焰是個絕不拖遝的性格,既然知道了地址,便立刻就去了。

小縣城邊上的一個村裏,因為距離小縣城比較近,又有新農村的發展政策,村裏的大部分人都搬進了城中村,還住在村裏的人不多,環境也很差。

遲焰找到棒球男住的房子,大門虛掩著,遲焰用腳踢了踢,門開後邁步走進去。

院裏雜亂無章的堆放著各種東西,雖然鋪著地磚,但雜草都順著地磚的縫隙裏長出來了,活脫脫荒廢了的院子,遲焰甚至有點懷疑是剛才那人騙了自己。

但很快遲焰就知道自己沒有被騙,因為下一秒棒球男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見到遲焰站在院裏的時候愣了一下:

“你他媽誰?誰讓你進來的?”

當時遲焰正側對他站著,聞聲緩緩看過去,棒球男微微眯了眯眼,認出了遲焰,罵了一聲:“草!你來幹嘛?”

遲焰摘了鴨舌帽隨手扔在旁邊的一把破舊的竹椅上,朝他走過去:

“算賬!”

棒球男反應也是快的,見遲焰走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快速回了房間,從門後的位置拎出了他的棒球棍,遲焰剛好走到,他想也沒想的直接揮起棒球棍輪了下來,遲焰微微側身,輕鬆避過,順便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棒球棒直接從他的手中脫落,被遲焰拎在了手裏。

遲焰放開了他,在棒球男沒反應過來的時間裏,直接踹在了他的腹部,棒球男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自己的那根棒球棍抵住了胸口。

遲焰用棒球棍抵著他的胸口,在他身邊站立,棒球男一動他就用力一分,死死的將他釘在了地上。

“你他媽要做什麼?!”棒球男氣急敗壞。

“我說了。”遲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算賬。”

“老子那天晚上連你一根毛都沒摸著,你算個屁的賬!”

遲焰冷哼一聲:“你要打的是我,我就不來了。”

棒球男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他卻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遲焰的對手,他現在就隻想跑,不然是要吃大虧的,可遲焰死死的用棒球棍壓製著他,讓他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性。

遲焰是來算賬的,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想說,將棒球棒拿起來,在那人剛反應過來起身要跑的時候,遲焰卻用腳踢在了他的身側,讓他變成了趴在地麵的姿勢。

想起來的時候,遲焰已經拿腳踩了上去。

“我草你大爺!”棒球男開始罵罵咧咧:“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哥是誰?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他媽趕緊把我放了!不然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告訴你……”

‘當’的一聲,是棒球棍狠狠戳在地麵的聲音,距離棒球男的頭部不過寸厘之隔,棒球男瞬間不敢說話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世界安靜了下來,遲焰滿意了,問他:

“準備好了嗎?”

棒球男不說話,在遲焰手中的棒球棍緩緩離開地麵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始求饒了,隻是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遲焰打斷了:

“很吵。”

棒球男話也不敢說了,在遲焰的腳下哆哆嗦嗦的打顫。

遲焰不是心軟的人,他所有柔軟的一麵都給了顧已,如今麵對傷害顧已的人,他更是沒有一點的同情心,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多少有點幼稚,像斤斤計較的孩子,吃了虧就要找回來。

但他就是想找回來。

遲焰沒再說話,拎起棒球棍,將那晚他打在顧已身上的疼還給了他,屋內殺豬一樣嚎叫響起來的時候,遲焰想起了那天晚上顧已在身後抱著自己時候的那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

棒球男打顧已用了多少力氣遲焰不知道,但絕對不會輕了就是了,那麼重的力道,顧已連一聲疼都沒喊,他在這裏叫什麼?

遲焰走到院子裏,拿起之前被自己扔在竹椅上的棒球帽戴上,邁步走了。

——

第二天老太太出院,幾天沒去醫院的遲焰也去醫院接了,老太太見他就開始瞪眼,說他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直接想在她的手心裏翻出天去。

遲焰一直陪著笑臉,說著不敢。

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占了老太太的房子,平房是不可能回得去了,但遲焰也早就安排好了,給他們在縣城裏租好了房子,裏麵什麼都準備好了,挺方便,直接入住就可以。

遲焰還是一直沒有對楚以七和老太太說自己要走的事情,他說不出口,但這種有口難言也不過持續到中介打電話通知他們房產證辦下來的那一天。

房子是遲焰的了,那麼他就名正言順的接手了老房子,老二被拘留著鬧不出什麼風雨了,老大卻在遲焰開了平房大門鎖的第一時間就出現了,領了不少的人,看樣子是要大鬧。

房子是一回事兒,之前老二被遲焰送進去也是一回事。

“房子是我的了。”遲焰將房產證擺在老大眼前:“我沒請你們進來,你們就是私闖民宅,怎麼?老二進去了你也寂寞了?想去陪他?”

老大沒太聽遲焰說什麼,他滿眼都是遲焰放在麵前矮桌上的房產證,拿起來看了一眼,又狠狠的甩下:

“假的!房子馬上要拆遷了,老太太又不傻,怎麼會把房子賣給你?”

遲焰抬眸看他,眼神冷的不帶一絲情緒:

“是啊,老太太又不傻,又怎麼會把房子給你呢?”

老大要是有一點的良知,就應該知道老太太為什麼不會把房子留給他,但是他沒有,他隻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老太太理應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自己的兒子。

可他們卻從未想過,一個兒子也有他應該要肩負的責任。

“老太太絕對是被你騙了!”老大開口就罵:“我不承認,我要報警,我要告你詐騙!”

遲焰點了點頭,直接撥了報警電話:

“我替你報。”

老大愣了愣,隨即想想也不怕了,幹脆就等著了。

等待警察過來的時間裏,遲焰從屋裏扯了把椅子坐在門前點了根煙,表情淡淡的看著他們一群人在麵前耍無賴,也覺得挺有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