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的!你手裏捏的不是木頭棍子,你他媽的就不能輕點?!”我幫盟哥糾正移位的骨頭時,他叫喚的比殺豬還要難聽,操,我這手藝這算是不錯的,要是換了別人疼不死你這小樣的。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盟哥抬起左手擦擦額頭上鬥大的汗珠,伸手去摸煙卻隻有個空煙盒,握在手裏捏癟了喃喃咒罵一聲道:“我老早就看出來了,盡管不敢確定她是不是黑暗精靈,但可以肯定她的家世和背景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你沒聽人家長說‘樹大招風’,要不然也不會招惹上這天大的麻煩。”
“我想……”我沉默了許久,終於決定把心裏的主意說出來,而盟哥的手臂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從地上找些硬樹枝給他簡單的做個夾板外固定,原樣掛回脖子上,然後繼續拆我的野鬼。
“你想過兩天,等風聲小了把她送回家去,來個眼不見為靜、一了百了,是吧?”站在旁邊的盟哥接過了我的話,不等我回答他朝後仰靠在車頭上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她這樣孤身一人回家很可能會被殺死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和她又不是親戚,撐死就是一網友,咱們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難不成你覺得咱倆把命也搭上才算仁至義盡,憑什麼?”擔心被五月聽見,我盡力的壓低聲音,在淩晨的森林中卻宛如受傷的野獸痛苦的呻吟。
“就憑她隻是個13歲丫頭,可憐巴巴並且無依無靠。不管她的背景到底是副什麼樣子,誰遇到這種不平事都該幫她一把,況且我知道你這家夥是絕對不會輕易撒手的。”說著盟哥用力的拍了拍我的後背,正中狼爪留下的傷口,疼的我一激靈。忍不住大聲罵了起來。瞧著盟哥嬉皮笑臉的賊德行,我開始懷疑這小子是故意這麼幹的。
“你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最久,難道就沒有聽到過關於她身份的秘密,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看來盟哥同樣對五月的來曆好奇。
“本來沒有,經你剛才提醒,我還真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但等五月睡醒了才能得到驗證。”說著又低下頭去修車,或許是由於白天和剛才一連串的驚險狀況,令五月稚嫩的神經繃的太緊,現在一鬆懈下來就疲倦不堪的沉沉睡去。
“告訴我吧!”盟哥近乎於哀求的向我索要答案。
“No。”強硬的拒絕了他,然後撥開擋在油箱上的汽車部件,我終於看見了久違的油箱。果然沒有猜錯,底部接近邊緣的地方被射過的子彈打了個對穿,伸進手指去摸了摸大小,立馬就有了主意,從後備箱的工具盒裏找出來倆螺絲,就地扯了一些韌性極高的枯草,纏繞上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擰到窟窿上,這種補洞的方式我都忘記是從哪裏學來得了,來曆不明,卻非常有效。
“這就行了!”自知翹不開我嘴巴的盟哥幹脆就不再追問,但看見我這招仍舊忍不住驚呼一聲。
“廢話,不然你以為要怎樣,因陋就簡,沒有聽說過嗎?”我白了他一眼,拎來了最後一桶沒有被盟哥和五月這倆縱火犯浪費掉的汽油,倒了進去。非常給麵子的是一滴汽油都沒有再漏出來,拍拍手叫聲大功告成我就開始擰剩餘的螺絲,操,修車和裝車一樣,不斷的擰,麻煩的要死,修好以後卻有種拯救生命的感覺,爽的不得了。
“怎麼把它也給弄車裏麵來了!?”壓上野鬼的前蓋,忙不迭的鑽進溫暖的車廂中,卻驚奇的看見蜷曲在後座熟睡的五月懷裏多了一隻淺灰色的狼崽,顯然被我和盟哥從睡夢中驚醒,齜著尖利的牙齒瞪著我,全身的順滑的毛發都觸電似的乍了起來。
“還不是五月的主意!”盟哥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然後打開cd機把聲音調到若有若無,然後聳聳肩萬分無奈的解釋道:“八成是哪隻死在咱倆手裏的母狼留下的,五月擔心它會凍死堅持要帶回去養,還說什麼,是為了咱們洗脫罪孽,哈,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一基督教徒,神神叨叨的!實在不行咱給它扔出去吧,凍死了活該!”說著盟哥就要去抓那小狼。
一直高度警惕的瞪視著我倆的小狼,馬上半蹲下身子,作出防禦姿勢,喉嚨裏發出稚嫩卻殺氣騰騰的嚎叫,露出細小卻同樣白森森的利齒隨時準備咬盟哥的手指。“得了。既然五月喜歡,就留下它吧,說不定將來養熟了連野性都沒有了,與狼共舞不也是挺酷的事情嗎?!”我天馬行空的幻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