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禾假裝沒有聽見沈煙青的反問，實在也是不知怎麼回答。
她舉起其中一杯，搖了搖杯中搖曳的透明酒液。
“你聞聞，很香。”
沈煙青很給麵子真的聞了，白酒能把留香保存的這麼好，可見是下了不少心思。
如今卻用來做見不得光的壞事。
張禾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問題，那張看起來平易近人的娃娃臉被一層淡青色籠罩，殷紅的唇也褪去血色，慘白慘白，眼底有遮瑕也無法抹去的深重黑眼圈。
活脫脫白日女鬼。
古人雲，相由心生，境隨心轉，絕對是有道理的。
沈煙青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把空蕩蕩的酒杯倒過來。
“這一杯酒算是敬我們倆之前的情誼。”
沈煙青決定給張禾這個機會。
至少現在回頭是岸還來得及，張禾如果放下酒杯，沈煙青可以一笑泯恩仇。
但張禾選擇繼續，沈煙青就不會再留哪怕一分情麵。
張禾聽到沈煙青提起她們之前的情意，指尖緊了緊，酒麵泛起層層漣漪。
五百萬……
張禾閉了閉眼，她沒有辦法拒絕這麼巨大的誘惑。
下一秒，張禾睜開眼，盡力笑的自然。
“沒想到沈小姐這麼愛喝，我再替您倒一杯。”
沈煙青心中歎道可惜，接下來的幾杯酒都被沈煙青悄悄流入垃圾桶。
臉頰眼周泛起媚麗的紅，沈煙青揉了揉太陽穴，伸手阻止了張禾又遞過來的酒。
她迷迷糊糊的說。
“我想我得先睡一會兒，我這包裏有很重要的東西，你幫我看著。”
張禾放下酒杯，她沉默的看著沈煙青睡去，看似情緒風平浪靜，實則指尖都要掐出血來。
這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她深深呼吸了好幾次，耳邊隻有火鍋滾湯的聲音。
張禾無法抑製的全身顫抖，沈煙青的包就擺在一邊，文件夾堪稱醒目，張禾卻像要手捅馬蜂窩似的緊張。
不會的，她進來的時候就觀察好了，這裏沒有攝像頭，唯一的目擊證人也是被害者，現在睡得很沉。
隻要她拿出設計稿，這就是一場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
張禾咽了咽口水，等待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天。
淺藍色文件夾裏放著幾張設計稿，張禾不敢去仔細察看，匆匆用手機拍下設計稿，做完後胡亂塞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隻花了五分鍾，但張禾卻在一瞬間汗如暴雨，整片背脊都被打濕了。㊣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她把聊天框打開，圖片發送給白枕愉，然後迅速刪除全部的聊天記錄。
張禾想大口大口的喘氣，但又害怕驚擾了喝醉的沈煙青，隻能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雙手死死捂著嘴，小口小口喘著氣。
汗珠流進了她的眼睛，好像眼淚一般搖搖欲墜。
張禾用力眨眨眼睛，實際上，眼睛現在也酸澀不已，沈煙青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醒來，張禾拉過一床小毯子蓋在沈煙青身上。
火鍋兩人攏共沒吃多少，不過酒倒是讓人喝了一多半去了。
張禾慢慢挑著筷子又吃了幾口鴨血，然後再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