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兒本是不願的,奈何皇帝笑眯眯立在一旁,一雙眼直往她身上覷,定然是沒有離開的意思的。美兒也隻好含羞卸去衣物,由著侍女扶持著,慢慢下去水裏泡著。那浴室裏原有漢白玉的石墩,皇帝便坐在上麵看著。
一時美兒洗完了起身,左右宮女忙上前扶著她的嬌軀。浴池旁邊正設著個白玉的躺椅,美兒便由她們扶著,伸手躺腿地臥在上頭。旁邊便有宮女展開一匹輕軟白綾,幫她擦拭著周身。待水汽收幹又有人拿了匹碧紗來,披在身上,透出影影綽綽的雪白肌膚來。
她周圍鑲嵌的寶石翡翠經燈燭一映,耀得她那玉肌更是柔嫩。鑲著的水晶石裏更是映出好幾個美兒的倩影來。皇帝瞧到現在,也不由得情不自禁起來,於是揮去侍候的宮女,就和美兒在那白玉床上顛鸞倒鳳起來。
那麵小萌洛兒墨兒等人出了浴室外,因今日是墨兒輪值,便留了她一人候在外頭,小萌和洛兒自去休息。下頭的小官知曉她們是皇帝身邊得寵的大宮女,一般安排下一口湯池,此時便請她們去洗浴。洛兒不由笑道:
“這些人倒也會奉承。”
小萌也笑道:“你我不過是那仗著老虎聲勢的狐狸,他們順勢討好一下罷了。”
洛兒又道:“姊姊也看了那浴室的陳設,真個是黃金鋪地,白玉為牆。也不知道他們怎的短短時間就建了出來。”
小萌卻歎道:“要我說他們奉承得未免太過了些。縱然今日聖上歡喜,賞下整千整萬的錢去,日後還不是要從民間搜刮而來?”
洛兒笑道:“你也忒杞人憂天了。這是聖上分內的事,不與你我相幹,你我且先享受一番才是。”
這一日皇帝和美兒在溫泉裏胡天胡地,無所不為。皇帝又傳下旨去,賞了那建浴室的官員許多金銀,一時人人稱羨。皇帝和美兒都愛這浴室,竟又多盤桓了許多時日,把那回宮之日又往後推了許多。
宮裏皇後和眾妃嬪正等得望眼欲穿,忽然得了消息,說皇帝因著新貴人的緣故,在那巴州停留,又將回來的時間推後了。一時間莫說是皇後,人人都是兩眼冒火,直恨不得撕了美兒的肉下酒,方能解心頭之恨。
好容易候到皇帝和美兒在那溫泉玩厭了,願意起身,已是又半個月過去。待到回到京城時,足比往年遲了一整個月。這筆賬皇後自然記在了美兒頭上,打聽到皇帝已至城門,便要眾妃嬪梳洗打扮起來,往宮門處迎接。
眾人聞聽皇帝已至,個個裝扮得鮮豔可愛,實指望皇帝看見,能得一夕之寵。一時皇後換上宮裝出來,見這些妃嬪個個打扮得搓脂滴粉,妖妖嬈嬈,心頭不由得又汪起一股酸水。但終究是新人威脅更大,目下也顧不得和這些老人們計較了,因此隻哼了一聲,率著眾人一同前往。
皇帝與皇後曠日不見,平素積怨倒減輕了幾分。此時見她親來迎自己,動了舊日恩愛之情,也覺幾分動容,便親上前握了皇後手道:“禦妻怎的親來了?大毒日頭的,莫要曬壞了身子,快與朕一道回去吧。”
皇後自從正位中宮後,久不聽這溫情話,如今聽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險些當場墜淚。她含情脈脈目視皇帝道:“妾什麼都願為聖上做,莫說是曬個日頭,便是死都不懼。”
皇帝忙擺手道:“團聚之日,怎出此不祥之言?快莫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