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清和的瘋狗鬆了他的下巴,冷笑一聲。陸宣試探摸摸他的下巴,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阿宣,清和跟你開玩笑呢,別和他一般見識。”
陸宣心裏腹誹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這安撫敷衍得很,仔細聽難免像是隱晦的威脅。由於信息的缺失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搖了搖頭,道了句失陪就跌跌撞撞跑到包廂外麵去了,身後的起哄調笑聲越隔越遠。
聲色犬馬,燈紅酒綠。
【007,擱哪呢?出來幹活了。】
【得嘞。】係統蹦出來,甩出劇情書來。
陸宣扶著牆東倒西歪地走著,貼著大量金箔的猩紅色壁紙在月光下流動著粼粼波光,陸宣停在一個露台旁。夜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癱軟似的倚在牆角,開始讀取劇情書。
這是一篇偽叔侄文。
陸宣挑挑眉頭,繼續往下看。
剛才他旁邊的清俊少年就是本文男主受,對麵的瘋狗是男二攻。
原來是個炮灰。陸宣覺得心中的惡氣解了大半,繼續翻下去。
男主受叫姓江單字嘉,是江父老戰友的遺孤,從小被抱進江家養成,冠了自己姓,當自己孩子看的。無憂無慮長到十八,被攻二惡龍一樣守著,沒想到最後自己紅杏出牆,這花就便宜了江家小叔。
其實說“紅杏出牆”也不太準確,畢竟以江嘉的視角來看,人跟李清和啥關係也沒有。他在真正和小叔在一起前也不過一次露水情緣而已。
【沒錯,】係統的語氣不乏幸災樂禍,【露水情緣正是風流倜儻陸小宣你。】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陸宣聲音都帶著不肯接受現實的倔強:【我的工資條沒漲,這角色嚴重超出了我的負荷,我要投訴。】
【安啦,】係統老神在在,【你基礎工資早就是咱們炮灰部打尖的啦,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小夥子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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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陸宣”壓根不是基佬,他有暗戀對象——Q大隔壁係校花。女的。
奸饞懶滑,用來形容“陸宣”再合適不過。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堂弟芝麻開花節節高,自己自卑陰暗如蠡蟲,這人時間一長,就容易走歪路,比如想攀上枝頭,少奮鬥二十年。
江嘉就是那個倒黴催的枝頭,被騙人騙心,最後發現原來對方不喜歡男人。
結局不言而喻大家都喜聞樂見。炮灰被揭穿醜陋麵目,灰溜溜地退出對方愛的舞台。江嘉曆經情劫後認清自己的心,努力追求真正的愛情。結局HE。
半晌,陸宣幾乎要嗑著瓜子津津有味了,點評道:【精彩。精彩。】
話音剛落,喉嚨處一陣惡心,腦袋脹得更厲害了。陸宣一彎腰,抱著旁邊的青花瓷花瓶吐得天昏地暗。可惜剛才除了混著雪碧的威士忌什麼也沒吃,五髒廟空空如也,隻能不停幹嘔。
一條雪白絲綢手帕落在他頰旁,上繡有寥寥幾點紅梅,執著手帕的手卻藏著些茶的清苦氣,關節分明,現在微微屈起。
陸宣來不及道謝,一把抓住對方覆著絲綢的掌心,攥緊了繼續嘔。他能感到對方另一隻手拍打著他的肩胛,撫慰著他的後背。
良久,陸宣才覺得舒服了,喘著氣,理清了自己的呼吸。
這一呼吸不得了,周遭空氣都是他身上的酸腐味,真想不到那人是怎麼忍受的。
陸宣直身,轉過頭來正要道謝,結果被對方一下晃了眼。
男人身量極高,闔著眼瞼看他動作,一抬眼,鴉黑的睫羽溢出流光,整個人都是鋒利無匹的,帶些西方立體五官的侵略感。
但眉宇又沾著些梅子時節的微雨,讓人聯想都包裹在流水中的刀。
陸宣愣住,下意識地鬆開對方的手,手絹從他倆指縫間飄落,蹁躚掉在地上。
“髒了。”男人的嗓音是低沉和緩的。
“對不起對不起!”陸宣趕緊低身把手帕撿起來,僵在原地。若是這般髒的換回去,是有些沒禮貌;但不還還自己霸占著嗎,難不成要給他洗洗……可他潛意識裏有點犯怵,不想和男人再有交集。
“在你這裏,”男人也低身與他平視,說話間喉結鋒利線條滾動。他的手掌牢牢地包裹住陸宣的手掌,兩人的手指都這樣嚴絲合縫扣在一起。“我會來取。”
陸宣呆呆望著他,這個男人給人一種不自覺臣服的力量感:“好。”
等陸宣再次起身,就看到對方身後碼了齊溜溜一群西裝革履人士。一行數十人就這樣直溜溜地圍觀著兩個男人之間的浪漫邂逅,場麵十分詭異。
陸宣:……
男人順著陸宣的目光也往後偏頭,周圍的西裝們立刻看天看地看月亮,假裝自己不是唯一的觀眾。
【哇哦,這哥們也太帥了吧。】陸宣目送他離開感歎。
係統冷哼兩聲,自上個世界後他就對每一個男主產生惡意:【能不帥嗎,男主攻,江休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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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休複今天來酒吧是談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