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到達尊上的居所時,陸平正倚在美人榻上,給他的藍點額念書。聲音輕而沉,那鳥雀也不再沿著鳥籠蹦蹦跳跳,乖巧歪著頭聽他主人講話。
陸平放下書,一人一鳥對視,他也歪頭微笑看它綠豆大小的眼睛,一隻手撫摸著他光滑水亮的羽毛,倏忽掐住了它的脖頸。
藍點額昔日清脆的鳴叫變成淒厲的嘶鳴,它的聲音漸漸消亡,很快,安靜了。
魔尊跪立在台階下,等著陸平的指示。南浦甩袖,膝蓋跪下來,落後魔尊半步,
若不是叱吒魔界嗜殺成性的魔尊正恭順地在他麵前如鬣狗一樣,任誰也看不出這個緊緊裹著貂裘的病弱書生才是魔界真正的主人。
“它不聽我的,我就要馴服。它聽話了,我反而不稀罕。”陸平隨手將墨藍鳥雀擲到魔尊的膝蓋前,讓他捧著去埋了。
陸平重拿回書敲打著金色鳥籠:“南浦怎的來了?在祝川住的可好?”
南浦吞咽一下:“一切都好,勞平叔掛念了。”
陸平:“嗯。聽說這千葉青蓮開了也有半年之久了,不知是真是假?”
千葉青蓮本是傳說之物,百萬年前華胥氏呈天道意從口中吐出千道金光,每道化為一瓣淺青色脈絡清晰的華瓣,上印有世間百態。不過修真諸士皆當為笑談,卻不曾想,這東西真實存在,就藏於祝川深山處,由祝川真正的主人守護。
陸平能知道這些,實在怪了。要知道南浦君埋伏祝川千年之久也不過隱隱有風聲。
南浦眼前瞬間掠過一道月白衣袍的劍修身影,鎮定心神道:“南浦慚愧,並未得到任何消息,辜負平叔的期待。”說完他重重磕頭,那力道之大,以至腳下的石板都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血跡緩緩洇出。
魔尊在一旁涼涼說:“你潛伏千年,消息竟然還不如千萬裏之外的我們來得快。”
陸平仿佛是聽煩了額頭撞在石板上的單調又沉悶的聲音,拍拍扶手起來道:“好了,不必磕了。”
南浦停下來。
“和塵……應該是這個名字罷,”陸平思索,“如今既然是他看著青蓮,你就多和他接觸好了,而且——”他臉上的笑意在那一瞬間十分古怪,“這不正合你意嗎。”
南浦的心一下被一隻指甲鋒利的大手攥緊,血管突突地跳動掙紮:“不平叔!南浦絕無二心,平叔一定要……”
“好了好了,”陸平敷衍地拍著南浦的肩膀,“不必著急向我表忠心,我更在意你做了什麼。”
陸平伏在他耳邊說:“喜歡他對不對?那我們目標終於一致了,你幫我盯著他,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南浦的身體顫抖的幅度逐漸加大,以至他的牙齒都在上下打著磕磣:“平叔,您知道的,我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實現您的心願。”
陸平的話像蛇信子一樣舔舐著南浦脆弱的皮膚,但他看起來仍然是那麼溫和無害,他的嘴唇都透著股長期失血的蒼白:“我知道,我知道的。”
“對了,”陸平不經意問道,“你看到那孩子了吧,他怎麼樣。”
不管是魔尊抑或陸平,他們都稱呼他為“那孩子”,好像他都沒有名字,或者他的名字他們並不承認一樣。
南浦說:“他很好。”
“那你看到他身上的那朵蓮花了嗎?”
“沒有。”
陸平長舒一口氣,這是他頭一次這麼鮮明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失落不像,慶幸也沒幾分。
“幫我看看他吧,畢竟我和他是舊識啊。”㊣ωWW.メ伍2⓪メS.С○м҈
陸平轉身向內屋走去,揮手叫他們退下。南浦恭敬倒退,臨走前看到陸平脖頸根部靠近後背處赫然一抹青影。
竟像是……蓮花盛開一般。
。您提供大神武鹽的[快穿]我本想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