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天羅教的無明天突然打斷一聲,隻見他一臉不屑的神色,掃了楚牧一眼,道:“易楚師叔,其餘兩位同道的實力,晚輩信得過,但這蕭忘情······”
他的目光在楚牧身體上打量了一下,尤其注意了他身上受傷的地方,“就憑他這副重創的身子,能做什麼?”
顯然,楚牧的實力遭到嫌棄了。
在如今這局勢下,沒人會希望自己身邊跟著個累贅,尤其還是重傷的累贅。
他們這些人是要去殺人,不是去郊遊的,帶著個累贅,完全就是對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說得好,實力差隻會拖累他人。”
易楚點頭道:“但在貧道看來,蕭忘情比你們更為有用,至少他的前途遠比你們要光明的多。”
說話之時,他突得一轉身,一絲劍氣從指尖劃過。
“叮——”
劍氣劃過一個圓弧,最終點在一把破爛的長劍上,發出一絲清脆響聲。
“看,這就是差距。”易楚淡淡道。
在他身後,無明天、淩光、遲越皆是神色複雜地看著身前一絲飄落的發絲,再看楚牧豎起的長劍。
就在剛剛,易楚以指代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落他們各自一縷發絲,但這一指在即將削落楚牧發絲的時候,被他以劍擋了下來。
見微知著,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見得楚牧至少在劍道造詣方麵要勝過他們。
而楚牧,他目光不動,心中卻是已經起了波瀾。
隻因在方才,楚牧回想起了玉玄當初留在《玉玄養劍訣》的一個片段。
【一百二十三年前,與天劍閣閣主蕭忘情一會,天機指劍確有不凡之處,雖過於精巧,卻也不失為劍道一絕,不愧“東海劍宗”之名。】
《玉玄養劍訣》中記載了玉玄在近兩百間招惹的對手,其中所載之人有敵有友,皆是劍道大家。
蕭忘情作為世人所承認的,能和玉玄比肩的劍道高手,自然不會被玉玄放過。
在那本冊子裏,玉玄用了大量的文字去描述蕭忘情的劍法,其中一門蕭忘情所自創的“天機劍指”,因為令玉玄印象頗深,被他模仿著隨手比劃,在書麵上留下了兩道劍痕。
而那劍痕中所蘊含的劍意,就是適才易楚隨手劃過的一指頗為相像。
那麼問題來了,三百年前的易楚,是如何會使出蕭忘情以後才創出的劍指呢?
楚牧心中悄然起了波瀾,一時之間,都有些看不透眼前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昆虛道場之中,難道混進了上清道脈的人?’
易楚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扔給楚牧,道:“彌生丹,足以讓你的傷勢快速恢複。明日一同出發,今日就留在此地,不得離開。”
說著,易楚便在篝火旁坐下,閉目養神。
其餘人皆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楚牧一眼,也回到先前的位置,各自坐下。
‘如果我不參與進來,蕭忘情應該還在養傷,如果這易楚不找上蕭忘情,他也不會前去截殺玉清道脈和朝廷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好歹也是玉鼎宗的核心弟子了,竟是都不知道玉清道脈曾和朝廷合作過。’
‘還有這不知是真還是假的世界,到底是要參與者做什麼?這易楚又是否真的是他人頂替的?’
楚牧掂了掂手中的藥瓶,取出一顆彌生丹服下,找了個位置開始療傷。
同時,他繼續感應昆侖鏡,試圖和本體取得聯係。
不管這彌羅元始境考驗的是什麼,盡早回歸本體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天剛破曉,這一行人就悄然離開了這處山穀,向北疾行。
一行五人為隱藏行蹤,隻以輕功趕路,在山林中穿梭。
天羅教的無明天,此人身上有著難以散開的殺戮氣息,真氣運行之時有著淡淡的血色顯露。
此人修煉的應當是天羅教的“天羅化血神功”。
天雲道的淩光,眾人之中唯一的女子,此女以淡藍麵紗遮著俏臉,身穿一襲淺藍長裙,足尖輕點,便有雲氣隨行,身影飄忽。
此女,應該身懷天雲道的“六氣返真法”,三人之中,此女功力也許不是最深,卻是最為精純。
至於天劍閣的遲越,則是純粹的劍修,練的是《絕仙劍經》。
至於最後的易楚······
此人的實力境界遠勝楚牧,單純靠著提氣起落就足以跟上眾人,全然看不出他的底細。
事實上,若非之前易楚用了天機劍指,楚牧至今不會懷疑他的身份,就如同他不會懷疑楚牧的身份一樣。
他和楚牧之前一樣,都以為自身乃是唯一進了上清陣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