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崖之上,赤紅的身影帶著火光登上斷崖,停在那字跡頗醜的告示牌前。
“玩弄人心的把戲罷了。”
赤羽信之介手握折扇,真氣貫音,直入彼岸神蠱峰,“神蠱溫皇,這便是你的遊戲規則?”
開雲齋中,楚牧輕輕搖動折扇,淡漠的聲音給以回答:“軍師大人是這樣解讀的嗎?”
‘單憑聲音就斷定我身份,神蠱溫皇,你果然不是什麼不理世事的閑人。’
一語試出對方的一點虛實,赤羽信之介心中轉著念頭,聲音中帶上一絲冷冽的寒意,“是敵,即是遊戲規則,是友,就是邀請方法。”
說話之時,無形的氣機向著另一端的神蠱峰侵襲而去,西劍流四大天王之一暗露獠牙,氣機引發風雲變幻,隔著遙遠距離施壓。
然而在神蠱峰之上,亦是有全然不弱於赤羽信之介的氣機迎來,兩股氣機在兩峰之間互相傾軋,使得上方天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卷動風雲。
“軍師大人認為,溫皇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
楚牧依然輕搖羽扇,語氣波瀾不驚,將赤羽信之介的氣機侵襲輕易攔下。
這位西劍流軍師確實實力不弱,在智計高深的同時還具備著不俗的修為,但若論實力,西劍流四天王還是以宮本總司為尊,楚牧連宮本總司都能壓下,更何況是這赤羽信之介?
若是楚牧放手施為,此刻絕非是這勢均力敵的情況。
而在另一邊,赤羽信之介憑借氣機對抗發覺對方實力不弱於自己,心中忌憚之意更深,但在眼中,卻是一片冷凝,言語之中更顯進攻性。
“是敵是友,就看你如何交代我西劍流的叛徒——雲十方!”赤羽信之介將話攤開到明麵上來講,逼宮之意已是顯露無疑。
雲十方其實也是東瀛西劍流之人,是西劍流在大舉入侵之前派到中原的前鋒,但雲十方此人卻是在久居之後選擇了背叛,悍然豎起對抗西劍流的旗幟,深為西劍流所記恨。
正是因此,赤羽信之介對此人的性命是誌在必得。
然而神蠱峰地形險峻,大部隊難行,楚牧的實力又在剛剛的試探之中顯露端倪,非是易與之輩,否則赤羽信之介此刻已經直接回去點齊高手殺上門來,讓楚牧見識一下西劍流的兵鋒了。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赤羽信之介才給了楚牧選擇的餘地,是敵,還是友?
“這交代啊,隔空喊話有失禮數,溫皇恭候赤羽大人的大駕。”楚牧悠悠道。
“神蠱溫皇,你不敢與我正麵交鋒?”
對方的言辭更顯犀利。
楚牧淡笑著道:“我是相信赤羽大人有通過無邊崖的本事。赤羽大人,請了。”
與此同時,在神蠱峰這一邊,鳳蝶捏緊蝶形飛鏢,身上竟是散發出了不弱的氣機,更有一股和這侍女身份不相符的冷冽殺機浮現。
“如果這是戰帖,那我收下了。”
赤羽信之介折扇一展,赤紅飛羽陡然射出,筆直射向雲霧包裹之中的神蠱峰。
鳳蝶雙目緊盯彼方,但那飛羽射到半途之時,她亦是射出冰冷的飛鏢。
兩者在空中激撞,發出鏗鏘之聲,這飛鏢竟是有破堅之能,赤羽信之介以真氣所凝化的飛羽被當空擊散,飛鏢受力反向彈射,被鳳蝶伸手接下。
赤羽信之介見狀,以扇遮住下半邊麵容,麵上卻是露出一絲冷笑,“你擋不住我。”
對岸有一人把守,天空之中傾軋的氣機令他難以禦氣強行淩空,衝到對麵山峰,但這小小伎倆,赤羽信之介全然不當回事。
折扇凝聚真氣,赤羽信之介再度揮動折扇,三道赤紅飛羽陡然射出。
對麵的鳳蝶亦是不假思索地以飛鏢迎擊,然而當兩方碰撞之時,鳳蝶才發現這一次的飛羽比之之前更顯脆弱,幾乎是一觸即潰。
“不對,他算計好了。”鳳蝶警覺道。
但是晚了。
赤羽信之介身形提縱,在空中踏著射來的飛鏢極速飛來,鳳蝶見狀,當即便要催動蠱陣,釋放瘴毒。
“鳳蝶,退。”楚牧卻在此刻下令道。
這赤羽信之介的心計和武功皆非鳳蝶可比,讓鳳蝶駕馭蠱陣去正麵迎擊此等強敵,無異於讓她送死,楚牧已經感應到那熾烈的氣機中所包含的殺意了。
聽到楚牧命令,鳳蝶不假思索地便直接後撤離開,讓落地的赤羽信之介盤算落空。
“神蠱溫皇,倒是警覺。”
赤羽信之介眼睛微眯,露出和楚牧進行謀算時相似的神色,而後背著手直接走進不遠處的花園。
同時,開雲齋中楚牧起身,輕搖羽扇踱步走出,“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久住青山無白眼,巢禽穴獸四時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