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
李翠蓮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早死晚死，都是死。
李翠蓮很忠心，忠心耿耿。
慕容孤一邊喝茶，一邊想心事。
李翠蓮也在想心事。
“你想什麼呢？”
慕容孤頭也不抬，就問了一句。
“回皇上，奴才在想，這月亮這麼大，這麼好看——”
慕容孤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李翠蓮知道，慕容孤在半夜是不喜歡喝濃茶的，也不喜歡多喝。
隻喜歡喝一點清淡的茶。
也隻喜歡喝小半杯。
李翠蓮是慕容孤肚子裏的蛔蟲。
“李公公。”
“在。”
李翠蓮心裏，咯噔了一下。
每次，慕容孤叫李翠蓮名字的時候，肯定是心事重重的時候。
而慕容孤叫李公公的時候，表示心情很好。
李翠蓮也知道慕容孤心情不好。
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讓慕容孤高興。
“你想什麼呢？”
“回皇上，奴才想著，天尚早。皇上還是再到小塌上，躺一下。”
“你這麼想？”
“是，皇上。”
李翠蓮低頭回答。不敢看慕容孤。
慕容孤笑了。
“誰的心事，誰懂。”
“皇上什麼意思，奴才不懂。”
“嗯，是啊你不懂。朕就是喜歡你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
李翠蓮極力想裝糊塗。
做人，不能太透了。
如果太透了，那麼就不好做事情了。
看看這些妃子，這些大臣，把事情做的密不通風。
可百密一疏，竟然被朕，拿住了把柄。
慕容孤站了起來，走到勤政殿大門口。
大門洞開著。
宮燈如炬。
巨大的紅燈籠，一字排開，掛在屋簷下。
照亮了勤政殿和院子。
守衛站在院子裏，站在門口。
他們，可都是李翠蓮精心挑選的武林高手，而且絕對的忠誠。
這些武林高手的家屬，也都被李翠蓮養了起來。
他們養尊處優卻絕對忠心耿耿。
慕容孤卻又有一些心腹，在暗處監視守衛太監，那些大內高手。
這些密密麻麻的組織，監視了太監衛隊。
卻放慕容孤小看了這些妃子。
“妃子啊，妃子，究竟你們的心裏，朕是怎樣一個人？”
捫心自問，慕容孤總以為，自己在她們心裏，十分完美，要多完美就多完美。
君臨天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富貴榮華，榮華富貴。
自己何等尊貴！
何曾想過，自己的女人，會對自己產生天大的欺騙？
慕容孤實在無法相信，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慕容孤望著蒼天，天將破曉。
“為什麼你們，要欺騙朕？為什麼？”
慕容孤忽然大叫一聲。
“為什麼？”
“皇上，息怒啊。”
慕容孤把手，放在李翠蓮的肩膀上。
李翠蓮低著頭，站在慕容孤身邊。
“你告訴我，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皇上，這，一人之錯。也非所有人錯。皇上。”
慕容孤忽然淒然歎氣：“叫我相信誰去？天下之大，人如此眾多，卻無法令人相信誰。”
“世間悲劇那麼多，偏偏你演了豬腳。”
“人已老，心更老，天荒地老，頂不過三個字，我累了。”
慕容孤喃喃自語，說了這許多話。
李翠蓮不敢插嘴。
“累了。心累。”
李翠蓮看這慕容孤，低頭請：“皇上，趁天未大亮，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早點吃早膳，然後準備上朝。”
一提到上朝，慕容孤忽然又來了氣力。
慕容孤想起兒子。
如果不是這個假世子，似乎日理萬機，把兩個世子都忘記了。
“多久，沒跟平兒和仁兒在一起了？”
“回皇上，上次，十二名花宴會後，就再沒聚過。”
“是啊。宴會的時候，也不常叫他們來的。”
慕容孤低頭思忖了一下。
忽然又喃喃自語了一句：“為什麼皇後娘娘，如此討厭梅花呢？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嗯，得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