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莊沉吟了一下，表情顯得為難，可話說出口，卻是沒有任何猶豫。
“先前談好的價碼不高，就要了你兩個地塊，價碼夠低的，加一個地塊吧，要最小的那個，那邊也不太好控製吧，就當個添頭了。”
“這……”
麵皮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程天順的表情有點難看，喝口茶勉強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正常些，半晌則是才道：
“沈老，那個地塊，我在那邊做了不少安排，如果想要的話，茂林可以給您。”
“天順，不是給我，我也沒那麼大的胃口，別說是茂林，就是一塊最小的地皮我都不想吃，如果是咱們倆之間，什麼事都有的商量，可我也是公務在身啊。”
沈德莊同樣抿了一口茶，表情裏帶著點深意的看著程天順，而程天順則是表情僵硬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明白，但仍舊有些不死心。
“如果要那塊的話，沈老，一個星期，最多一個星期，我就要見到貨！”
“那就再加一塊，明碼標價的東西，天順，這東西，不愁賣的。”
沈德莊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半晌則是輕咦了一聲。
“程統帥，你這桌子是好東西啊，國內進來的吧？”
“南島黃花梨的整料，沈老喜歡就送您了，連著後麵還有幾塊散料，給老夫人改個配飾。”
程天順勉強的笑了笑，而沈德莊則是點了點頭。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程統帥，東西的事兒，我和那邊再談談，我隻能說盡快，但是該給的東西，一分也不能少，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好，那沈老，留下來吃個便飯？”
臉上的表情恢複了正常，程天順看向沈德莊。
“不了，在河內有不少老朋友，有的登門拜訪，有的就是掃墓了，我也是老家夥了，牙口也差，事辦完了，就不耽誤統帥的時間了，我先告辭了。”
“那我送送沈老。”
沒有半分和沈德莊客氣的意思，程天順知道，沈德莊這一次來，身段是既高也低，一方麵沈家這幾年確實勢弱，和如日中天位居正統的程家沒辦法比較，但另一方麵，沈德莊卻是相當於帶著尚方寶劍過來的，況且仗著輩分大，就算是傲氣些，程天順也不好說什麼。
一路目送沈德莊的車子遠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自己喜歡的那張桌子，程天順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半晌卻是顯得有些頹然，揮揮手示意秘書把東西抬出去，他下意識的想到，如果是聞元麵對今天這個場麵會怎麼做，估計大概不會給沈德莊半分麵子吧？
終究聞元不怕，而他是怕的，一出道便跟著聞元，他對聞元的畏懼，甚至遠勝於今日的吳安，但事已至此，程天順也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了。
…
“海東，去把這個季度的公司報表拿過來我看一眼，最近事情多，賬麵上也亂，讓下麵的人都留意著點，要是上麵吃緊下麵緊吃的話，這仗也就沒法打了。”
辦公室裏，吳安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疲憊，剛剛兩個項目開發組的負責人都過來找到了他，言談之中就是兩個字，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