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雲睡眠淺,當時就覺察到了。
喬言渾然不覺,扭一會兒就圈住周希雲的腰身,全程一氣嗬成,硬是一點不見外,比在自己床上還自由,似乎忘了這是啥樣的場合。
周希雲不推開她,隨便了,手一動也把她勾懷裏。
今夜兩人都身著輕薄的睡裙,這麼嚴實抱一堆,衣料摩擦間都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身形曲線,觸感柔軟而溫暖。
淩晨時分降溫了,窗戶沒關實,涼意貼著縫朝屋裏溢。喬言朦朧迷糊之中覺得冷,不由自主就再往周希雲那裏擠,都快將周希雲拱床下去。
周希雲被這祖宗徹底弄醒了,僅有的一點睡意都煙消雲散,後半夜愣是沒怎麼睡著,好好休息成了奢望。
當已經退到床邊了,周希雲不得不摟住懷裏這位往另一邊挪挪,不然再這麼下去她倆都得掉地上,今晚非得睡地毯不可。
喬言這時才稍稍有點感覺,但不是反省自己,卻是以為周希雲沒事故意推她,睡懵了分不清虛幻和現實,還以為做夢呢。她一張口就埋怨,有氣無力地問:“你打我做什麼……”
挺會栽贓人,毫無自知之明。
周希雲懶得解釋,卷巴卷巴被子就把她箍麵前,低低說:“睡你的。”
喬言就又合上眼皮了,倒那兒如同歇菜了一般。
呼吸勻稱,胸口輕慢地起伏。
周希雲抵她身後,規矩把手放空隙裏,不碰到喬言。
始終還是自持克製,不會趁這時就怎樣。
周女神依然穩妥有範兒,意誌力堅定。
比之旁邊這位可有原則多了。
可那隻是表麵的行徑,實際上還是挺惱火,尤其是喬言總愛向這邊退,翻來翻去地轉動,有時背對著周希雲,曲著身子靠上來,有時麵朝周希雲,無意識地抬抬手動動腿,一定要摟著扒著才作罷。
且到了淩晨四五點那會兒,喬言許是睡舒坦了,精神頭上來了,便將爪子摸向這邊,一麵揪著裙角耍無賴還一麵叨叨:“你身上好暖和……”
周希雲唇間氣息都一窒,細瘦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喬言慣常地磨苛人,又靠近些,心滿意足重述:“周希雲,你那邊真熱乎。”
周希雲唇瓣都快抿成一條薄薄的直線,許久才嗯了一聲。
喬言把腳塞周希雲小腿上,冰她,待不冷了才收斂。她趴周希雲胸前,將腦袋枕周希雲肩頭,換了個極其有存在感的姿勢睡覺。
周希雲一再放任,至此還是接受。
從這時到天亮,餘下的時間裏,她們都沒完全沉睡過去,一會兒醒一會兒不動,再過不久又換個方向什麼的。喬言還不忘打算醒後的事,撐起意誌說:“我要在這邊吃早飯,你記得點個外賣,要不去我家冰箱裏拿,我媽應該會煮早餐,也許給我留了。”
周希雲說:“想吃什麼?”
喬言沒吭聲,栽她頸窩裏像木頭。
天亮後主要是周希雲在補覺,喬某人不黏她了,翻身縮到另一個枕頭上,放過她了。
一晚上都沒歇息舒坦,可算是能讓人緩口氣。
快起床前,喬言發揮餘熱幹了件大事,討嫌地縮進被子裏啃了兩口,以此鬧醒周希雲。
周希雲疲憊合著眼,揉揉她的腦袋,摸兩下她的頭發。
就這麼不清不楚過了一晚,還沒擺到明麵上的問題就迎刃而解。
喬言其實也不是非常介意那個所謂的相親對象,知道周希雲應該能處理妥當,過後就心大不插手。
——隻是不插手,不代表不會旁觀。
想來也不是很大的事,周希雲那麼大個人了,早就獨立自主,周慧文哪能逼她,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方法再彎繞委婉也沒用。
介紹個女的還成,男的不太行,性向就對不上。
解決了心裏的小九九,喬言由內而外都好了起來,雖然當著周希雲的麵沒表現出半分高興,可完全不似昨兒那樣。
早上回到對麵碰上姥姥,被問起幹嘛去了,喬言也不覺臊皮,臉不紅心不跳回複:“在周希雲那裏趕圖呢,昨晚熬了大半夜。”
假話講得沒壓力,脫口就來。
姥姥還信了,見她抱著個電腦,臉色又不紅潤精神,顯然就是熬到很晚的模樣,老人家還怪疼惜外孫女,趕忙說什麼掙錢比不過身體重要,叮囑不要熬夜。
喬言臉皮厚得要命,接道:“社裏催稿子,過兩天又要交作品了,不畫不行,老拖稿誤了出版合同要賠錢。”
姥姥哪懂這些,被忽悠得團團轉。
另一方,周家二樓,周希雲眼睛底下都泛著淡淡的青黑,大清早起來後的精氣神很差,坐電腦麵前都提不起勁。
昨晚的一夜不好過,捱到現在都難受。
趕在周慧文晚上到家前,周希雲親自動手收拾一遍小客廳和房間,將某人製造的垃圾都打包準備扔掉,把多的那床被子褪下被單再塞回櫃子裏,就著被單連同換洗下來的衣物一並扔進洗衣機裏。
周希雲上午還泡了個澡,再換下身上那套,全都一塊兒洗了。
某人天生會作孽,幹完壞事拍拍屁股就跑,心裏未有一絲負擔。
周希雲一直待在家,處理工作上的業務。
這些本來昨晚就得做完,但迫於一回來就遇上了喬言,所以拖到了現在。好在不是很急,也不重要,近兩天隨時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