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喬言是開玩笑的,可喬言不以為意,想也不想就說:“肯定要找的啊,現在不找,以後也要找,總有那麼一天。”
周希雲找不出話應答,不知如何反對。
那是不爭的事實,無可改變。
大部分人這一輩子的軌跡都是如此,讀書,考大學,工作並穩定下來,接著在某個階段裏找到合適的異性,時候到了就可以考慮步入婚姻階段了。
喬言問她:“怎麼了,有事?”
周希雲否認:“沒有。”
似乎每到一個階段就會有新的煩擾,小時候的鄒宇寧,之後的宋辛餘,到了現在又是某個隨時都會出現的未知男友……周希雲以為宋辛餘出國了就好了,但現實並非如此。
她才從上一個階段裏出來,可喬言已然先一步邁入後一個階段了。
喬言真的很直,儼然是純正的異性戀。
周希雲從沒考慮過這方麵,等明白過來了,發現自己和大眾的不一樣了,早已回不到正確的軌道上。
一切都事與願違,不如意,難以稱心。
有一天周慧文也提議周希雲找對象,說是大了可以試試了,不要等出來了再找,到時候也沒那麼多心力。
大抵是那時正為喬言這事心煩,周希雲沒控製住情緒,衝動就道出了一些不該講的話,表明自己不喜歡男的,不想找對象。
這就有了母女倆的頭一次鬧崩,周慧文氣得要命,聽到這個就直接不管不顧了。
喬家夾在中間當和事佬,喬言到學校找她,問她怎麼搞的。
她不肯講,態度冷淡讓喬言不要多管閑事。
喬言偏要管,就是不走。
這喬言送吃的送喝的過來,到周希雲他們班上蹭課,有幾次還被老師抓包了。
喬言扯謊,騙老師說是別的學院過來蹭課的,堅持守著。
周希雲心軟了,又有種不得不屈從於現實的無力感。
不懂她的情緒,喬言買奶茶寬慰她,讓不要餓著了。
“氣歸氣,不能拿身體較勁,快喝了,晚點我請你出去搓一頓。”
周希雲不喝那玩意兒,抵開了,“太甜了,不想要。”
“那我下次換一個,你先湊合一下。”喬言說,插上吸管,捧著奶茶遞到她嘴邊。
周希雲轉開臉,借口道:“我不吃珍珠,你自己留著。”
喬言堅持不懈,哄小孩兒似的,最終還是勸她喝了,並按承諾帶她到外麵請客吃飯。
那陣子喬言“陰魂不散”,回回都帶著一大杯奶茶出現,給她買的,七分糖,多珍珠,加一份布丁。
喬言不信她不喜歡珍珠,說:“這多好吃啊,你試試嘛,以後就習慣了。”
以後……如此虛無縹緲的一個詞。
周希雲服軟了,接受了這份多料的奶茶,也低頭回家了。
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如若暫時改變不了現狀,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妥協。
認同家庭,認同喬言是個異性戀,過好自己的生活……
喬言在大學裏並未找對象,原先的那些成了一句無意義的空話。
周希雲問:“你不是要找對象?”
“嗯啊,”喬言說,一臉漫不經心,“這不是找不到麼,再看吧,不急。”
周希雲認真說:“找了對象也會結婚?”
喬言點頭如搗蒜,“肯定。”
意料之中,合情合理。
有些東西始終沒變過,幾年如一日。
周希雲要出國留學了,喬言很高興,歡天喜地就差敲鑼打鼓歡送她離開。
說不清什麼滋味,也許一別經年,再回來又是另一個樣了……周希雲真的相信喬言可能會找男人結婚,畢竟沒兩年也到合適的年齡了,早一點的話,也不是不行。
五年的留學時光不長不短,兩邊跑的狀態使得這段日子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捱。
起初的一年,周希雲沒上心喬言,不管她了。可後來還是沒憋住,不忍心還是會關注喬言的動向,暗地裏看著。
畢業後的喬言仍是那個死樣子,不著調,幹什麼都是隨心所欲地來,辭了工作蹲家裏畫畫,寧願上網接十幾塊錢的單子也不肯進公司憋屈,自由職業攢夠錢了就找人合夥開店。
喬言沒按照自己說的那樣過活,沒找對象,男朋友的影兒都見不到一個,別說結婚了,連脫單的意向都沒有。
周希雲回去過年,長輩們問起她在國外的情況,問有沒有在那邊遇到中意的人,關心她的感情狀況。
周希雲不想聊這個,可迫於周慧文在場,隨口敷衍說有追求者,目前還沒確定下來。
一句走過場的謊話而已,大家都當了真。
周慧文感到滿意,喬言卻沉默不語,全程低頭看手機,也不知在和誰聊天。
散場該離開了,喬言坐在那裏卻不走,徐子卿喊了兩次都沒動靜。
“追你的那個,是外國人?”喬言擰巴問她。
周希雲說:“嗯。”
喬言哦了一聲,“那也挺好的。”
周希雲皺眉,但對方沒了下文,之後就徑直出門了。
下一次再回國時,喬言因事不在大院,沒回來。
周希雲問徐子卿,徐女士笑著說:“跟她講了你要回來的,本來是要過來的,但她店裏太忙了,容因不在,她必須留那邊守著。”
周希雲也沒太在意,以為真是那樣。
可是再下一回,喬言還是不在,不見身影。
這回也是同樣的借口,店裏有事,走不開。
第三次,第四次……
喬言出去旅遊了,去外地培訓了……
真是趕了巧了。
周希雲當麵問:“為什麼躲著我?”
喬言死要麵子,“誰躲你了,少來!”
周希雲攔著她,不讓躲開,要個解釋。她生氣了,開口就罵:“滾開,別擋道。”
周希雲不滾,就是不識趣擋道。
喬言還是承認了,說:“看不慣你,跟你有仇,不行啊?”
她們吵了一架,喬言單方麵和她吵。
她沒還嘴,任由罵。
周希雲本是還要在國外多待幾年的,最先就是這個打算,周慧文也這麼告訴喬家了。
喬言知道了這個,以為她是為了某個人才留在那邊。
歸根到底,周希雲也確實是為了某人,但原因不是喬言想的那般,不是為了那個不存在的追求者。她回國了,放棄了那邊開的種種條件,回來後也不準備接手周慧文的公司,而是出去找工作,入職益豐集團。
那次宴會上,她其實沒醉到那種地步,不至於回不去。
喬言分明自個兒都上頭了,卻非得過來扶她,一把抱她腰上,摟著她就囉裏吧嗦喊她名字。
“周希雲……”
她應聲:“嗯。”
喬言又喊:“周希雲。”
她再應道:“我在。”
徐子卿讓喬言送她回家,回西井大院那邊的家。
喬言一口答應,轉頭就帶她去望江嘉園。
黑暗中,喬言一邊扶她上樓,一邊問:“你不是不回來嗎,你怎麼回來了?”
她起初沒回答,到了樓上,將喬言堵牆壁那裏了,才低聲反問:“我能去哪兒?”
喬言說:“不知道。”
她說:“我也不知道。”
那次是周希雲先親了喬言,試著吻這人的臉,脖子,耳朵……喬言沒拒絕,再是嘴巴。
周希雲將人推床上,換個地方親。
喬言迷迷糊糊中低聲道:“熱……”
周希雲便剝了那些礙事的衣料,把其裹進被子裏,讓這個嘴硬的再也無所遁形。
喬言慢半拍再叫她,沒完沒了的。
周希雲不應了,堵住喬言的唇。
她哪兒都去不了,隻能到喬言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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